是她的氣息,她回來了!
驚喜的情緒停留在他臉上還沒有一秒,就被擔憂所取代。
但是很虛弱,是因為回來時發生了什麼嗎?
蛇尾重重甩了下,帶得鎖鏈嘩嘩作響,盤踞在鎖鏈上的生物有不少因為沒有防備而摔落下來,繼而被蛇尾拍成肉泥。
果然,不論嘴上說的多麼好聽,那群傢伙都是些靠不住的廢物!
怒意在他眼底積蓄,磅礴而可怕的力量從他的身上爆開,震得周邊的鎖鏈出現些許裂紋。
至於鎖鏈上的生物?
還沒來得及尖叫逃跑,就在力量的餘波中化為一捧捧塵埃,為它們的傲慢和貪婪付出了代價。
見一時半刻掙脫不了身上的鎖鏈,也不能以當前的醜陋模樣去見自己的戀慕者,他的表情變得越發憤怒懊悔。
早知道當初就不自暴自棄了,不然現在就能立刻趕到她的身邊了。
收斂好怒意,深藍色的光芒從他身上浮現,匯聚在他身前,匯聚成一條頭生耳羽,背生四翅的藍蛇。
沒有任何交流,藍蛇在身體完全凝實後無聲離開了這個囚禁之地。
而作為藍蛇出現的代價,創造者身上的黑斑驟然加多,蛇尾尾尖處更是出現了腐爛現象。
不過他臉上沒有半分痛苦,甚至還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
【這次,我絕對不會放手!】
風清宴離開的半個小時後,一隊考察員們手持各項精良裝備,來到了她原先帶待著的地方。
分量不輕的感應管靠近荊棘牆的那一刻,亮起了青光。
雖然很微弱,但對於一路過來毫無發現的考察員們而言,無疑是一個重大發現。
循著指引找過去,卻只得到人去荊棘空,但是考察員們並不氣餒。
因為這對他們而言,無一不在說明使用生命之神力量的物件就在這附近,且離開的時間並不久。
雖然感應柱在感應到力量的瞬間就承受不住炸裂開,但監控還是清晰捕捉到了亮起的光芒屬於哪一個神明。
司掌生命與生長,植物與豐饒,自世界誕生那刻便一直存在的主神之一生命之神——戈邇柏拉。
戈邇柏拉,一位極少與人類產生聯絡的神明,這也使得人類對祇的瞭解少之又少,位於七位主神之末。
在神明冊中,祇最近一次出現是在兩千年前,從光明之神手中奪回某樣東西后,便再無訊息。
現在卻突然出現在藍晨星上,很難不讓人懷疑這裡面是有什麼他們沒有注意到的重大事件發生。
假使能夠找到線索,那人類面對異詭的勝算便又多了幾分。
這次的考察任務非常隱秘,故而活動在這片區域內的任何組織都沒有收到訊息。
這也導致他們的行動需要更加小心,不能在訊息沒有得到確認的情況下驚動任何人。
只是他們的追蹤並不順利,風清宴的反追蹤能力非常完美,再加上自然環境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考察員們沒多久便徹底失去了風清宴的足跡。
與此同時,風清宴已經看到了一處十分符合她醒來後發生墜空事件的地點。
風清宴沒有放開神識對周邊環境進行勘察,即便她的神識足以將這片森林都掃上一遍。
一來她不確定這片森林是否有高階妖獸存在,發出去的神識會不會觸怒到對方的領地意識;二來以她當前的修為,神識放出的瞬間,她就會變回未引氣入體前的狀態。
未經開發的森林原始而危險,在不留下痕跡的同時還需要注意周邊的危險,是件相當費時間的事情。
將拾取的枯枝放進火堆,搖曳的火光照亮了這處臨時庇護所,也驅逐了部分黑暗中的危險。
這一路過來,風清宴想了許多,也從僅有的線索中聯想出了多個猜測。
但因為沒有更多的線索來證實她的猜想,這讓已經習慣了將事情發展掌控在自己手裡的風清宴很不自在。
假如她真如以前看過的小說那般穿越了,那為何她沒有繼承任何記憶?
若是針對她的幻境,其中為她設定的危險又是否過於簡單了些?
將已知的在幻術方面頗有建構的角色都想了一遍,風清宴也沒發現誰有這個作案動機。
畢竟風清宴雖不怎麼自戀,但千年來一直承包修仙界最受歡迎榜榜一的角色,可一直都是她。
就連和風清宴不停做對的敵人,也是對風清宴又愛又恨,有時看到她陷入危險,還會臭著一張臉暗中幫忙。
美其名曰:既然是死敵,那就絕對不會允許你死在別的傢伙手裡!
更別說上仙峰那群恨不得時刻把她放在視線範圍內保護的傢伙,稍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跑過來望上兩眼,怎麼可能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
火光透過五指的縫隙落入墨色瞳仁,看著掌心完全不同的紋路,風清宴神色神色平靜得完全看不出內心活躍的心思。
幽藍與紅色相交的星光灑落大地,肉眼看不見的靈力遊走出自由的軌跡,展現著讓人著迷的濃郁程度。
風清宴將腦中的各種猜測拋空,為火堆填了份新柴後盤腿而坐,體會著比過往都要來的輕鬆的修煉。
龐大的靈力灌入體內,遊走於四肢百骸,匯入丹田進行壓縮煉化,剔除的汙濁從面板毛孔排出。
待到天色明亮,風清宴的身體表面已經積了一層黑漬,未入辟穀的身體也及時的響起了三重奏。
去河邊將自己打理好,順勢摘了些野果,用刀削尖了的木棍上插著一條足有兩斤重的黑背白肚魚。
花了小半個上午才做好這一切的風清宴循著原路返回,打算安頓好飢腸轆轆的腹部再出發。
“嗡嗡嗡——”
芬芳的暗紫色野花上落下一隻胖嘟嘟的蜜蜂,橢圓複眼隨著風清宴的離開發生細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