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不過是個任務,完不成也就罷了!”
想著,他右手緩緩按上劍柄。
就在離羅老歪人頭落地不遠之際,一道身影猛地擋在了二人中間。
“二位住手!”
只見卸嶺盜魁陳玉樓臉上陪著笑遮住了李長青的視線,眼底再沒有之前隱隱的倨傲,弓著腰對他拱拱手,姿態放得極低。
“還請李道長看在陳某救命之恩的面子上,暫息雷霆之怒,不要傷了大家的和氣。”
接著一臉義正言辭地道:
“此事確是羅帥做得不對,陳某保證,一定會給道長一個滿意的交代!”
李長清聞言冷笑兩聲,也不答話,緩緩鬆開握劍的手。
“多謝道長!”
陳玉樓見狀鬆了口氣,又對他抱拳行了一禮,接著走到羅老歪身前,劈手奪過他手中的槍,罵道:
“羅帥啊羅帥,你好魯莽啊!”
“那蠻子不識好歹,你殺了也就罷了,李道長好心解圍,你又怎好對盟友動手呢!哎,你這樣做,豈不寒了弟兄們的心,還如何同心協力共圖大事!”
“我勸你好自為之!”
他一臉痛心疾首地道:
“好在李道長是得道高人,生性仁德,寬宏大度,自不會與你這莽漢計較!”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逃避無用,還不快去向道長認罪!”
羅老歪被他當成兒子一般訓斥,數次忍不住想要反駁,都被陳玉樓用眼神壓下,到底一聲沒吭。
一來是他知道自己確實理虧。
二來是因為,他與陳玉樓說是同盟,實則為附庸。
他羅老歪雖是湘西遠近聞名的大軍閥,但也不及身為天下卸嶺群盜魁首的陳玉樓地位高,何況陳家在三湘黑白兩道通吃,勢力極大,他的崛起離不開陳家的幫助,說白了就是人家推到外面的傀儡,根本不敢有稍許忤逆。
聽到陳玉樓的吩咐,雖然心中一萬個不情願,還是垂頭喪氣地走到李長清面前,哼唧了半晌,勉強吐出了句“是我老羅錯了,願給道長賠罪”。
李長清看了個熱鬧,臉上又變回了之前和善的表情,好似無事發生的模樣,笑呵呵地接受了。
陳玉樓卻再不敢輕視眼前這位看似年輕的道士,只覺對方翻臉之快,堪比翻書。
他見李長清接受了道歉,急忙走過來又是一陣感謝,最後道:
“道長寬宏無以為報,羅帥與陳某願拿出瓶山所得寶貨三成,作為賠禮,請道長不要推辭!”
“什麼?!”
羅老歪一聽,原本垂著的腦袋猛然抬起,驚愕的望向陳玉樓,顯得有些委屈,那眼神好像再說:你之前可沒跟我提起啊。
那可是整整三成啊!
陳玉樓卻似沒看見一般,抱拳等待著道人的回覆。
“道歉貧道接受,寶貨就不必了!”
李長清眼角抽搐兩下,忍痛果斷拒絕了陳玉樓的好意。
“貧道之前已發過重誓,此去瓶山,只為全義,不為求財,否則天人共戮之!”
“陳居士的好意貧道心領了,但我輩修行中人,向來說一不二,斷不可違背誓言!”
他這樣做,是不得已而為之。
誰人都知道到《鬼吹燈》世界啥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輕易賭咒,因為一旦立下重誓,若有違背,則必將應驗,屢試不爽。
李長清記不起其他,卻還記得陳玉樓、鷓鴣哨哥倆違背誓約,最後落得個怎樣的悲慘下場!
“草率了,草率了”
他有些後悔當初那麼輕易就立下誓言了。
“這”
陳玉樓見李長清竟然拒絕了,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天底下還有給錢不要的?
現在的道士都這麼淡名薄利嗎?
心中不由對李長清肅然起敬。
他自忖換做自己萬萬做不到如此地步。
“是陳某失禮,不該用這些俗物來玷汙道長的向道之心!”
“陳居士謬讚了。”
李長清的心在滴血,表面上還要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果真是一位隱居世外的奇人啊!
陳玉樓以為是李長清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不在乎錢財等身外之物,並沒把什麼違背誓言這等可笑的理由放在心上,只當是對方隨意找的理由。
他本就是不敬天命之人,根本就不相信什麼“善惡輪迴必有報”之類的說法,完全是無稽之談!
如今的世道,好人大都死絕了,壞人卻過得無比滋潤,像羅老歪這樣的軍閥頭子,平日裡殺人放火,姦淫搶掠,為所欲為,也沒見得到什麼報應。
一旁的羅老歪也不敢相信李長清竟連寶貨都不要,當即興奮之意溢於言表,心罵這個蠢道士,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錢財於我如浮雲,陳居士若是有心的話,就派人去附近山中採些山參靈芝之類的藥草交予貧道吧!”
李長清心想,既然拿不到寶貨,能儘快恢復到全盛也不錯,當即向陳玉樓出言道。
“好說,好說。”
陳玉樓聞言一愣,雖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痛快的應下了。
“我等先回義莊,等陳某與羅帥召集手下弟兄,定為道長採齊山中寶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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