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率了。”
李長清暗罵一聲。
他知道鬧了個烏龍,當即朝三人歉意地抱了抱拳,苦笑道:
“此事是貧道一時不察,險些釀成慘劇,壞了大事,還望搬山魁首寬宏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李長清當年看《鬼吹燈》時,最欣賞的角色便是搬山道人鷓鴣哨。
不僅讚賞他高超的身手,過人的膽識。
更欽佩他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毅力,和鍥而不捨的精神。
這是一個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主義人物。
鷓鴣哨身為扎格拉瑪族的後裔,也是最後的搬山魁首。
他幼年失孤,十幾歲便透過考驗成為一名正式的搬山道人。
一生盜挖古墓無數,不懼生死,只為尋找到關於雮塵珠的,那一絲虛無縹緲的線索,解開纏繞在扎格拉瑪族血脈中千年的詛咒。
縱使師弟師妹都不理解,也不相信雮塵珠的存在。
他卻始終堅信不疑。
在怒晴湘西中,鷓鴣哨技賺金雞,搏殺六翅蜈蚣,單挑湘西屍王,無疑是mvp中的mvp。
carry全場,帶飛卸嶺群盜。
可惜,搬山三人組既沒有摸金小分隊的命運所衷,鷓鴣哨也不像胡八一那般每每都能安然無恙地死裡逃生。
在盜瓶山元墓的過程中,師弟老洋人和師妹花靈雙雙慘死。
他自己後來也在西夏黑水城中斷臂,成了殘廢。
回首半生,故人飄零。
備受打擊心灰意冷之下的鷓鴣哨,最終選擇了漂洋過海,在異國他鄉了卻殘生。
只給後人留下一本語述不詳的筆記,怎不令人唏噓。
如果說,摸金一派註定在胡八一三人身上實現中興,那搬山道人就註定在鷓鴣哨之後走向滅亡。
想到這,李長清不免一聲長嘆。
“道長。”
造化弄人啊!
“李道長!”
鷓鴣哨疑惑地看著一臉感慨的道人。
“何事?”
李長清下意識問了一句。
?
鷓鴣哨皺眉,沉聲道:
“既然之前都是誤會,我等也不是小氣之人,我與卸嶺盜魁早有約定,一齊盜取瓶山元墓,煩請道長帶路。”
“啊,好說好說。”
李長清回過神,望著這位雖然年輕卻已飽經滄桑的搬山首領,側身抬手道:
“諸位,請!”
“多謝!”
鷓鴣哨抱拳,當先邁步向前。
“師兄,等等我!”
少女花靈緊緊跟上。
經過道人面前時,對他做了個鬼臉。
老洋人走在後面,衝道人憨憨一笑。
李長清也回以微笑。
他雖然不記得路,但耳朵卻能辨認方位。
領著三人一路穿樹披藤,趁著月色,順利回到了義莊。
來到義莊大門,已是丑時,夜色如墨。
莊內燈火通明。
花瑪拐正倚在門口打著瞌睡。
見李長清帶著三個渾身狼狽地苗人回來,急忙打了個招呼,便引著四人去往後院廂房見陳玉樓。
一路上目光敬畏,執禮甚恭,讓道人好生詫異。
來到後院,進門一看。
卸嶺眾人都還未睡。
陳玉樓正坐在主位與紅姑娘閒聊。
旁邊啞巴崑崙摩勒為二人添茶倒水,不時呵呵傻樂。
“總把頭,李道長回來了!”
花瑪拐喊了一聲。
陳玉樓和紅姑娘聞言轉身,見到李長清立在門邊,都面露喜色。
陳玉樓起身快步上前,握住道人的手,笑道:
“李兄,你總算回來了,可把陳某急死了!”
“前日墓中遇險,多虧你救我卸嶺一眾弟兄性命,還沒來得及好好向你道謝!”
“陳兄哪裡的話,本是分內之事,不必言謝!”
李長清不動聲色地抽出手,把身後的三人讓進了屋內,對陳玉樓道:
“陳兄,你看我帶回了誰?”
陳玉樓一愣,望向那三個苗人打扮,各背竹簍的男女。
只見當前一人身高七尺,英俊滄桑,目光堅毅非凡,望之令人生畏。
當後兩人,一個是身材魁梧如熊,高稜鷹鼻的捲髮年輕色目人。
一個是身材嬌小,五官精緻如瓷的妙齡少女。
此三人,不是先前在古狸碑救了自己一命的三個搬山道人,又是哪個?
當即驚喜交加地喊道:
“鷓鴣哨!”
“陳玉樓。”
鷓鴣哨冷峻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
兩人哈哈大笑著抱在了一起,良久才分。
“古狸碑一別,已有七八日未見,不知兄長夜郎王古墓之行是否順利?”
陳玉樓領著眾人入座,親自為鷓鴣哨斟茶。
“唉,別提了!”
鷓鴣哨喝了口茶,說起來一臉鬱悶。
“此去黔邊,我們師兄妹籌劃了足足半年之久,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那夜郎王墓早在不知多少朝代之前就被人盜空了,墓中連塊有壁畫的墓磚都沒給留下,只剩下座荒蕪的大墳山,著實可惱!”
“實不相瞞,陳某這邊也是棘手的很啊!”
陳玉樓也是悠悠一嘆。
他當即把這幾天發生的事跟鷓鴣哨簡略一說。
兩人對望一眼,皆是心有慼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