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你究竟會幾門功夫呀?”
李長清一愣,隨即展顏一笑:
“不多,也就千八百門吧。”
這回輪到花靈發愣了。
她呆了片刻,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眨了眨眼。
“那你的武功得有多高啊?”
說完,一臉期待地盯著道人。
“多高?”
李長清被她逗笑了,咳嗽了兩聲。
伸出手放在她頭頂三尺之上,嚴肅地道:
“如果你是泰山的話,那貧道的武功就大約,這麼高吧!”
“啊!”
小姑娘捂住小嘴,發出一聲驚呼。
她見道人語氣真誠,不似作偽,頓時信以為真。
“那,那你.”
正要再問,卻被一道冷峻的聲音無情打斷。
卻是一直默默偷聽的鷓鴣哨,忍不住沉聲道:
“花靈,別鬧。”
“哦”
花靈不情願地應了聲,低頭不語。
李長清見狀,從懷裡掏出睡得正酣的元寶放在小姑娘懷裡,輕笑道:
“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就讓元寶陪你玩吧。”
花靈見小猴子渾身金毛,玲瓏可愛,抱在懷裡柔軟異常,很是舒服。
眼睛一下亮了,心中甚是歡喜。
但看它睡得正香,不忍打攪,怕動作太重會把它吵醒。
只伸出白嫩的小手,溫柔地幫它捋順著長毛。
唇角微微上揚,面容恬靜。
“李兄見笑了。”
鷓鴣哨無奈地嘆了口氣。
李長清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可能是因為怒晴雞的緣故。
一行人並未遇到如上一次一般,鋪天蓋地的蝙蝠群。
只劃了半個時辰,便順利上岸。
行不多時,走出了傾斜的瓶口。
瓶山傾斜的山岩距地面高度不低,且陡峭溼滑。
眾人除了李長清和鷓鴣哨,其餘的人想直接從瓶口爬上去,無疑是痴人說夢。
因此,只能乖乖繞路,從山陽的緩坡上山。
其中崎嶇暫且不提。
只說待眾人再度登臨絕巔之時,比陳玉樓先前預料晚了不少,日頭已經偏了。
但到了此時,自沒有回頭一說。
走過澗上拱橋,來到對面。
陳玉樓立於懸壁之上,俯身望去。
山縫順著瓶肩斜貫下去,插入瓶腹前端。
裂縫上寬下窄,深處亂雲流動,古松倒長,從高處往下看一眼,便覺頭暈目眩。
陳玉樓卻面不改色,面對如此險峻的山勢,顯得有些無動於衷。
這是他第三次站在這。
相比第一回的倉皇,第二回的信心十足。
這一次,他率眾克服重重阻礙,成功拿下了瓶山山腹中偌大的丹宮寶樓,可以說是志得意滿。
如今擋在他面前的,只剩這最後一個小小的絆腳石。
只要輕輕一腳,將之踢開,前方便是無盡的光明!
就像已經覆滅五國的秦始皇,面對最後的負隅頑抗,只有睥睨和不屑。
埋葬著元人貴胄的陵寢,在此時的他眼裡,不過是一塊擱在砧板上的肥肉,任其宰割。
陳玉樓望著腳下的險峻幽深的澗谷,心中再無絲毫忐忑與畏懼。
胸腔裡,只有滿腹的豪情壯志,在激盪不休。
古人云: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
我陳金堂距離功成名垂,不遠了!
想到這,他恨不得仰天長嘯,一抒胸懷。
“羅帥!!”
就在此時,突聞身側傳出陣陣驚呼。
下一刻,陳玉樓只覺眼前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
定睛一看,竟是一道人影,正呼嘯著墜入深淵。
陳玉樓聽到聲音,下意識一低頭,正與那人驚惶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雖只有一瞬,他卻看清了對方的臉。
此人不是原本站在身後的羅老歪,又是何人?!
只見羅老歪滿臉驚恐,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哭喊著直落而下。
事發突然,除了李長清,眾人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化作一個黑點,落入深澗,轉息間沒了蹤影。
一時間,崖壁之上陷入死寂。
只剩風聲吹動眾人衣袍,依舊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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