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當時不只羅老歪,陳玉樓等人都看了屍桂上的鬼臉,卻為何只有他一人,出現了幻覺呢?
其中,莫非有什麼隱情?
趁著他走神的工夫,眾人已順著一面相對較為平緩的青石壁,拼接懸掛好蜈蚣掛山梯,依次攀了下去。
此時,陳玉樓半個身子已落在懸壁之下,正揮手招呼道人跟上。
來不及多想,李長清應聲走了過去。
石壁上。
青苔草蘚遍佈。
由於背陰,常年照不到太陽,格外的陰涼溼滑。
掛山梯雖然堅固,但出於謹慎,眾人下行的速度並不算快。
道人剛才由於走神,最後一個才攀下石壁。
這回他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率先蕩下去探路,而是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有鷓鴣哨在前面罩著,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
一行人向下爬了好一陣,直爬到日薄西山,才漸漸逼近澗底。
一路上並未看到羅老歪的屍體。
此時,深澗中霧氣漸濃。
眾人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石壁縫隙的泥土中,多了不少罕見的藥草。
有黃精,山芝,還有一些指頭大小的紫參,年歲雖淺,但數量之多,堪比路邊的雜草。
“這裡,應該就是附近山民口中的瓶山藥壁了!”
陳玉樓忽然開口。
瓶山自古盛產奇花異草和諸般珍異藥材。
這些草藥大多長於絕壁危崖之上,採藥的山民洞夷往往只有冒著生命危險才能採到。
“由於瓶山整個山體就是一塊巨大的青石,這些巖縫裡積滿了從高處落下的泥土,藉著深澗底下飄上來的霧氣藥華,年歲一久,就會生長許多靈藥,這也是此處被稱作藥壁的原因。”
“諸位看那裡!”
又下數武,陳玉樓指著右下方的一片區域。
李長清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藥壁上有塊如傘狀的凸起,露出一大塊坑坑窪窪的岩脈,狀如鍾乳,質如瑪瑙。
岩脈整體呈殷紅色,像是雞血石。
“這塊區域被當地人叫作‘珍珠傘’,瓶山裡最珍貴的九龍盤,幾乎都長在傘壁的藤蘿下。”
陳玉樓說著,低頭看著身下的鷓鴣哨。
“鷓鴣哨兄弟,這千年的九龍盤可是比古董更珍貴的寶藥,市面上千金難求,恰逢如此良機,何不過去碰一碰運氣?”
“正有此意。”
鷓鴣哨頷首。
李長清聽到有九龍盤,也欲前往,卻被陳玉樓攔下。
“此等小事無需李兄出手,有陳某和鷓鴣哨兄弟足矣!”
道人聳了聳肩。
你們隨意。
陳玉樓丟下句“去去就來”,便和鷓鴣哨二人架著蜈蚣掛山梯,使出拼、接、擺、掛的手段,迅速向下方的珍珠傘靠去。
那處巖壁距離澗底已經不遠。
用馬燈照去,能看到瓶山裂隙最底部積了許多雨水,上面生了一層厚厚的浮萍。
潮溼之氣甚重,整個巖壁四周都滲著水珠,兼之狹窄逼仄。
人一旦被卡住,往往就動彈不得。
不過,這點險阻在卸嶺和搬山的魁首面前,未免有些微不足道。
兩人用竹梯勾住巖縫,在絕險的石壁上凌空而過,便輕鬆地攀到了珍珠傘周圍。
撥開垂落的藤蘿,一路順著巖縫過去。
越往裡爬,各種叫不出名目的奇花異卉越來越多,顯得頗為不凡。
兩側陡壁愈發狹窄,如行在翠雲深處。
“咦,這是?!”
正爬著,陳玉樓眼尖,忽然看到身側的一根紫藤上長著一大叢金色花朵,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呼。
鷓鴣哨循聲望去,見到金花也是一驚。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貓兒眼!”
“真是天助我也!”
陳玉樓將花朵摘下仔細撥弄一陣,確定沒有認錯,心中一陣狂喜,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
鷓鴣哨冷峻的臉上也露出幾分喜色。
“此花吸收陰氣所凝,只長於墳塋旁,其中隱隱透出幾分殺氣,那元代將軍的墓穴必在這附近!”
陳玉樓興奮地道。
鷓鴣哨捏了一撮巖縫中的泥土,放在鼻前輕嗅,點了點頭。
土中除了有花草藥石的異香之外,還隱藏著一絲極淡的腥味。
正是由於古墓中的屍氣侵染而產生的!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二人只為來尋九龍盤,沒想到卻誤打誤撞摸到了元墓入口周圍。
念此,陳玉樓再沒心思去尋那藏匿在深縫險壑裡的九龍盤,對鷓鴣哨抱拳道:
“既然來了,自沒有再上去叫人的道理,不知搬山魁首,是否有膽量同陳某前去一探?”
“有何不敢?”
鷓鴣哨淡淡一笑。
“好!那咱們你左我右,一旦有所發現,敲山三下為號!”
兩人一拍即合。
當即不再耽擱,動身分頭尋找古墓入口。
攀住凸起的石礁,用刀劈開擋住兩側的藤蘿草蔓,對其後露出的裂縫進行築籬式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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