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巖壁上,掛滿了腥臭的蟒肉和內臟。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令人猝不及防。
李長清身後。
目睹了全過程的鷓鴣哨已經傻了。
目光從一開始的凝重,到呆滯,最後變為徹底的麻木。
他看著澗底水流中幾乎只剩一副骨架的黑蟒,直覺喉嚨無比干澀。
“李兄,這就是你說的不好對付嗎?”
“失策,失策。”
李長清收劍,唏噓道:
“沒想到這黑蟒看上去兇惡悍猛,卻是個銀樣蠟槍頭。”
他搖了搖頭。
“比那條六翅蜈蚣差遠了!”
陳玉樓聞言,嘴角狠狠一抽。
鷓鴣哨看著左右掛滿碎肉殘甲,腥臭沖天的澗壁,只覺自己的往日的觀念被衝擊地支離破碎。
勉強平復了一下心神,喃喃自語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劍氣嗎?”
“是啊。”
李長清咧嘴,露出一排白牙。
“怎麼樣,厲害吧?”
“.”
鷓鴣哨沉默半晌。
忽然,抱拳道:
“李兄,多謝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李長清擺了擺手。
“某謝得不只這次。”
沒想到,鷓鴣哨卻俯首拜道:
“之前,老熊嶺義莊外的小樹林,多謝李兄手下留情了!”
“那次啊,你不說我都忘了!”
李長清聞言一愣,而後有些哭笑不得。
“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其實,他當時也被嚇了一跳,還以為野外隨便碰到的小嘍囉都有此般身手。
起了愛才之心,這才沒下狠手。
沒想到,對方還一直惦記著此事。
“敢問李兄,世間如你這般身手的高人還有幾何?”
鷓鴣哨猶豫一陣,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放心!”
李長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沒了貧道,你就是天下第一!”
“.”
鷓鴣哨面色一紅,正要說什麼,卻突然聽到上方的陳玉樓發出一聲驚呼。
兩人抬頭。
“陳兄,怎麼了?”
“二位快看!”
陳玉樓一手抱著石柱,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了過來。
李長清接過一看。
此物不是別的,竟是一柄扭曲變形的美國造手槍!
“這是,羅老歪的槍!”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
“陳兄,你從哪找到的?”
陳玉樓指了指不遠處巖壁上,一灘血肉模糊的爛泥,嘆了口氣:
“本想為羅帥收攏殘身,埋回鄉土,沒想到,他竟連全屍都沒留下,落得個葬身蟒腹的下場!”
說著,他神色莫名有些落寞。
他和羅老歪兩人雖然只是利益相結,總歸是朝夕多年的朋友兼盟友。
雖說對方有一大堆壞毛病,脾氣又臭又哏,惹急眼了親爹都不認。
但就算是塊石頭,揣在懷裡十幾年也該捂熱了不是?
一想到隨著羅老歪的死,經營多年的勢力頃刻間土崩瓦解,陳玉樓唏噓悲慨的同時,也不由感到萬分頭疼。
“陳兄,節哀順變。”
鷓鴣哨把殘槍還給陳玉樓。
“唉,雖然人沒了,幸好還有這支手槍留下,算是有了個交代!”
“待陳某將它帶回羅帥的祖地安葬,落葉歸根,想來他泉下有知,也會瞑目吧!”
陳玉樓再度嘆了口氣。
將手槍用油布仔細包好,揣進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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