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屍桂前。
這裡的霧氣變得比之前更加濃郁。
老樹黑壓壓的枝葉覆蓋在他們頭頂,氣氛異常陰森壓抑。
“準備好了嗎?”
李長清位於隊首,緩緩提起手裡的馬燈。
陳玉樓三人面色凝重地點點頭,將布條纏在眼上。
頓時,一股清爽之意縈繞腦海。
“無量天尊,諸邪退散,疾!”
李長清隨意掐了個手訣,將更多的真氣注入馬燈。
霎時間,燈火大作,照破迷霧萬千!
羅老歪躲在啞巴崑崙摩勒的身後,聽到動靜,緩緩探出了半個腦袋。
見到四周陰鬱的霧氣陡然變得稀薄,忍不住啐道:
“我曹他奶奶,還說不是妖法.”
隨著籠罩在樹幹周圍的霧氣散開,屍桂樹身上的一個個鬼臉更加清晰可怖。
栩栩如生,令人生畏。
“這他孃的也太瘮人了”
羅老歪不經意間瞟到,驚得一哆嗦。
急忙轉過身去,不敢再看。
李長清打量著奇絕詭異的“人臉”。
臉上一個個彷彿在慘死的瞬間凝固的猙獰面孔,的確令人極度不適。
恍惚間,有無數似男似女的哀嚎在耳邊響起。
有老有少,如泣如訴。
時間點滴而過,聲音漸漸變得清晰。
最後,匯聚成一句哀婉悽絕的女子的哭訴:
“人生如獄,浮世無間…”
莫名的,一股隱隱約約的衝動從李長清心底滋生成長。
那聲音竟愈發柔和,彷彿母親的輕喚,彷彿在說:
來吧,孩子,過來,和我融為一體,共赴極樂
“哼,不過如此。”
道人的嘴角緩緩上揚。
拔劍,蓄勢。
而後一劍斬出!
“魑魅魍魎!”
劍氣如虹,勢如天傾!
陳玉樓雖然看不見,但憑藉驚人的耳力,也能聽得清楚。
他還以為又有怪物出現,急忙上前一步,捉住道人的手臂問道:
“李兄,怎麼了?”
紅姑娘和啞巴崑崙摩勒的耳力雖然不如盜魁,也極為靈敏。
面對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聽不見,皆面露驚色。
倒是羅老歪,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背身蹲在最後,閉著眼,捂著耳朵。
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無事,雜草太多,稍稍活動一下筋骨,清清場子。”
李長清目視劍光斬在樹冠之間,絞碎無數枝幹,樹葉紛飛如雨,淡淡地道。
三人啞口無言。
樹冠被削去一半後,耳邊充滿誘惑的呢喃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不知是否是錯覺。
此時,樹身上密密麻麻的鬼臉,在猙獰和扭曲下,竟微微有了變化,生出一絲悽苦的表情。
“這屍桂莫非真的成了精?”
李長清眉頭微皺,有些摸不清底細。
“你們呆在這不要動,等我回來。”
扭頭對陳玉樓三人說了一聲,他向屍桂粗大的樹幹走去。
“李兄,務必小心!”
陳玉樓在身後高聲叫道。
“放心!”
來到近處,老樹愈加偉岸。
之前只是遠遠遙望,便覺其枝葉參天。
此刻站在樹底抬頭,發現還是有所低估。
且不說如同樓房般寬粗,足有十幾丈高的樹幹。
只看那樹冠,恍若穹廬。
靠近樹幹的部分,雖被他斬落的一大塊。
但與四周的綿延無際相比,卻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這屍桂名字中雖然有個“桂”字,卻與尋常的桂樹截然不同。
因其常年不見天日,吸收屍氣成長的緣故,樹幹樹皮皆呈紫褐色。
摸上去幹枯僵硬,如同乾屍,冰寒刺骨。
與李長清預料的不同。
樹身不僅沒有想象中的屍臭,反而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異香,聞上去勾人心魄。
屍桂的樹葉則是詭異的烏青色,呈半透明狀,其上似縈繞著一層薄薄的,如月華般的熒光。
仰首望去。
煙籠霧罩,老樹深幽,恍若置身仙境。
看著這縹緲的景色,他突然想起神話中的廣寒宮。
莫名的,書中描繪的那株玉魄冰蓋的月桂樹,與眼前這株神秘的屍桂,身影漸漸重合。
“屍桂,呵,誰取得名字,真是煞風景!”
李長清附身從地上拾起一枝花葉,拍去塵土,揣進了懷中,搖頭輕嘆道: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人攀明月不可得啊”
感慨一句,他拍了拍懷裡的元寶,笑道:
“別睡了,輪到你出馬了!”
“吱?”
小猴冒頭,不解地看著道人。
“去找找,周圍有沒有暗道啥的。”
李長清將它提溜著,輕輕放在了地上。
“吱吱!”
元寶似乎有些害怕面前的屍桂。
腳尖剛一觸地,就掙扎著跳起,迅速爬上道人肩頭。
抱住他的腦袋瑟瑟發抖。
李長清覺得好笑,便將它抱在懷裡,柔聲安撫道:
“沒事,我會陪著你的,安心吧!”
“吱吱!”
元寶決然搖頭。
“你這麼膽小,以後可是找不到老婆的。”
李長清使出了激將法。
“吱?”
元寶一怔,歪著小腦袋,表情迷惑。
差點忘了你是隻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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