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丹的丹頭,往往會用到靈芝、九龍盤、肉菌、太歲等珍稀罕有之物。
其中肉菌在尋常的環境中很快就會喪失藥性,難以儲存。
惟有裝入木奩,藏在陰溼之地,才得以延續存真。
群盜面前這十幾座墳丘,正是用來埋藏肉菌木奩的。
不知什麼原因,木奩被暴露了出來,引來這小狸子舔舐它滲透出來的汁水。
鷓鴣哨說完瞥了眼被懸在巖柱上的小狸子,冷聲道:
“這些畜生和古時那些求仙的方士一樣,都以為吞了些丹汞之物便能長生不老!”
“這瓶山丹宮自從荒廢下來,堆積如山的丹頭反倒便宜了它們,再任其胡作非為下去,早晚要成禍害!”
群盜聽了他這一番話,明白了其中利害,連連高呼:
“搬山魁首高義,我等自愧不如!”
心裡對鷓鴣哨佩服不已。
花瑪拐也一陣唏噓,乾脆利落地對他鄭重一禮,大大方方道:
“柺子方才唐突了,搬山魁首勿怪!”
鷓鴣哨無所謂地一笑,擺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花瑪拐又問道:
“既然如此,是否讓弟兄們動手宰了這狸子?”
“且先饒這廝一命,待會另有他用。”
鷓鴣哨搖頭。
他平生雖然殺人如麻,年輕獨闖江湖時遇到奸佞之徒隨手就宰了,此刻,卻不想在師妹花靈面前輕易殺生。
須知,舉起屠刀容易,放下屠刀就難了!
花瑪拐雖不知他拿一隻小小的狸子有什麼用,卻也不再多問。
接下來,群盜按吩咐,將這十幾個木棺裡的肉菌通通刨了出來,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又分散開,各自去山縫裡尋找可以挖盜洞的位置。
只是在這山根陰溼的環境中,卸嶺的那套“觀泥痕,辨草色”的辦法已經行不通了,群盜摸索半晌也沒有頭緒。
這瓶山雖是整塊的大青石,但就像刀槍不入的鐵布衫也有罩門,瓶山的罩門就是它的山陰。
據鷓鴣哨的觀察。
瓶山的山陰處石土混雜,正符合挖掘盜洞的一切條件。
這一點,恐怕連當年在山中修墓築穴的元人也沒想到。
自古盜墓的手段五花八門,但挖掘盜洞的技藝其實都相差不遠。
搬山雖沒有掛符的摸金校尉,那套“尋龍訣”和“分金定穴”的神異本領。
但所謂寸有所長,尺有所短。
搬山道人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祖傳秘法。
鷓鴣哨將那小狸子提在手中,從懷中取出一枚烏黑色的藥丸,放在它的前抹了幾抹。
“啪嗒,啪嗒”
那狸子一陣抽搐,翻著白眼,鼻間竟不斷淌出血來。
鷓鴣哨拎著它在山縫間來回轉悠,讓花靈舉著火把照明。
不時用藥丸逼出狸子鮮血滴在地上。
透過泥土吸收血水的反應,來觀測地裡的陰氣的多少。
直到那小狸子的血都快流乾了,才終於在一片硬土前停了下來。
只見那血滴在土上盤旋,既不滲下,也不流淌。
鷓鴣哨看得真切,確認無誤,當即招呼眾人過來。
待一群人圍攏上來,他這才讓花靈給狸子止了血,抽出短刃挑斷了其脖頸後的妖筋,隨手將它丟到一旁。
“死罪雖免,活罪難逃。”
“某今日斷了你的修行之路,叫你今生無法再用障眼法禍害生靈,望你好自為之,走罷。”
那狸子如臨大赦,哪敢計較半分。
忍著斷筋放血之痛,對鷓鴣哨拜了兩拜,頭也不回地鑽進巖縫不見了蹤影。
那狼狽的模樣,惹得群盜一陣嗤笑。
鷓鴣哨指著那片硬土,對眾人道:
“諸位,方才我施展搬山秘術,看出這下面陰氣極重,從此處挖下,定能有所收穫。”
群盜聞言大喜,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諸位且慢!”
鷓鴣哨有意在卸嶺面前一展搬山雄風,淡淡一笑,對花靈和老洋人一招手。
“取分山掘子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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