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從瓶山開始

第1章 甦醒

峰林重迭,溪谷縱橫。

霧瘴蔓延的原始叢林中,一行四人鑽山越嶺,涉水而去。

此時雖是正午,烈日當空,毒辣的陽光卻穿不透林間陰冷潮溼的濃霧。

一行人走出密林,撥開一叢叢的芭茅,來到一條還算平緩的山溪前。

正在四人設法過河之際,為首之人的身形卻突然一滯,猛地抬手,示意眾人停下。

其餘三人面露不解,紛紛向他看去。

“大哥,有情況?”

其左手邊的一人低聲問道,說話間手已覆在腰間。

另外兩人聞言也臉色一緊,下意識躬身,渾身肌肉緊繃。

為首之人擺了擺手,輕聲道:

“諸位兄弟不必緊張,沒有兇險,可能是我眼花了。”

他說著目光卻死盯住對岸的一叢芭茅,眯了眯眼,又回頭望了一圈面面相覷的三人,大手一揮。

“走,先過河!”

三人雖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但也沒有多問,點頭應是,手上動作愈加麻利起來。

他們知道,別人可能看錯,但這位可從沒走過眼,既然他發話了,對面岸上就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不消片刻,眾人皆已過河。

甫一踏上石灘,為首之人便對右手邊一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會意,從袖中摸出三柄寒芒爍爍的飛刀捏在手中,躡手躡腳地走至不遠的芭茅前,伸出一隻纖手將之輕輕地撥開。

“大哥,有個男人,還活著!”

“活人?!”

為首之人雙目之中精光一閃,心中剎那間升起一股荒謬之感,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對身旁皆面露驚色的二人一擺手,率先向前大步走去。

“走,我們過去看看!”

二人對望一眼,也緊緊跟上。

三人大步流星來到那出芭茅前,只見那被遮掩的河灘上果然仰躺著一個身穿破舊道袍的男人,雙目緊閉,面容憔悴,頭髮凌亂,腰間還掛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劍,看樣子躺在這的時間不短了。

此時,先前發現男子那人正俯在地上,伸出一雙白玉般的秀手在其裸露的胸膛上摸索,見首領來了,抬頭說道:

“大哥,體溫尚存,心跳脈搏還在,這人確實還活著!”

為首之人微微頷首,銳利的目光自男子周身細細掃過,心中大概有了個猜測,突然側頭對一人道:

“柺子,你去看看!”

那叫柺子的男人低聲領命,迅速近前,先依次撥開那身穿道袍的男子的眼皮,嘴巴察看,又對著他的耳鼻一陣細瞧,隨後伸出雞爪般的枯手照著男人的身子一通亂摸。

折騰了半晌,方才咂咂嘴,心滿意足地起身,對首領拱手道:

“此人大概是兩天前被水流衝到這裡,陷入昏迷的,渾身有不少劃傷挫傷,但好歹並沒有傷到筋骨!”

說到這,他話語一頓,撓了撓頭,面露奇色,

“不過,總.大哥,此人生命力之頑強實乃小弟平生所罕見,昏迷了整整兩天一夜卻還面色如常,心跳脈搏幾於常人無異,簡直聞所未聞哪!”

“常言道,事出無常必有妖!我常聽苗人山民說,猛洞河兩岸的大山中自古以來多有妖魔精怪作祟吃人、肆虐百姓的傳說。依小弟看,此人甚異,不似常人,莫不是山中精怪所化?大哥,不如我們.”

說完,他目露兇光,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他剛一說完,為首之人便擺手拒絕,面露不屑道:

“那不過是鄉里巴人不識天數,自欺欺人的野聞雜談罷了,當不得真!柺子,虧你跟我這麼久,竟然還信些捕風捉影的無稽之談!”

他幼時曾得奇遇,因骨骼清奇在大街上被一老道相中,隨其上山修行,遍傳奇術,能辨識世間珍寶,後來下山繼承家業,地位名望愈高,向來自視甚高,骨子裡自有一股超脫世俗的傲氣,絲毫沒把手下口中的些許妖魔精怪放在眼裡。

此時見這男人身穿道袍,想必是道門中人,因其曾拜師老道的緣故,不忍見死不救,棄對方於這荒郊野外,故此只是一轉念,心中已有了決定。

“我料此人定是附近山中道觀裡的野道,不慎落入水中,被裹卷著沖刷至此。他此番經逢大難不死,想必是有天命護身,平日裡定是樂善好施之輩,今日既讓我等撞上,合是他命不該絕!”

為首之人稍作遲吟,背過手去,對身後鐵塔般的巨漢吩咐道:

“啞巴,你去將此人揹著。”

那巨漢聞命,毫不猶豫,一個踏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輕輕一拽,便將男子扛在了肩上,走了回去。

“咱們先撤,今日探索到此為止,回老熊嶺南邊的寨子與羅帥匯合,明日再行計議!”

為首之人又對另外兩人說了一聲,扯了扯衣服,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

李長清緩緩睜開雙目,溫吞地燭光映入眼簾。

門外細雨如綢,庭前案板上香菸嫋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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