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少年古猜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抬頭,望著頭頂天空那如魚鱗一般破碎的陰雲,張著嘴巴不知在想些什麼。
…………
三日後。
平靜的海面上,三叉戟號緩緩地破浪而行。
“龍上水”過後,附近海底蘊藏的海氣已被消耗殆盡,因此這幾日過得十分平穩,平穩的阮黑師徒三人都有些不太適應了,就好像得了被迫害妄想症,總感覺過於安穩並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兩天前,海柳船三叉戟號已平緩地駛過了螺旋海域西側的暗礁群,這就代表著他們已經徹底進入這片神秘海域的核心區域。
距離魚符所在的南海海眼歸墟和當年紅姑娘失蹤的地點已經不遠了。
雖然之前在迷霧中耽擱了一會,但總歸沒有偏離航線太遠,只比預期浪費了一天左右的時間,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就在阮黑於李長清蹲在甲板上商議通往歸墟的具體航路時,一旁的古猜忽然指著海面叫了起來:
“師父,李老闆!你們快過來看,那是什麼!”
兩人被他的聲音吸引,紛紛望去,便見前方不遠處的海域上忽然變的漆黑如墨,黑色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看上去十分詭異莫測。
“喲,這莫不是海底岩層裡的煤炭石油漏了,怎麼這麼黑!”
李長清頂著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挑了挑眉開始瞎猜。
“不像。”
阮黑嚴肅地搖了搖頭。
“李老闆你有所不知,這珊瑚螺旋海底的窪窪裡天然就有很多黑水,都是滾燙沸騰的,和尋常的海水完全不同,水溫比你們泡的溫泉還要熱上十倍!就算是那些深海的魚龍巨物也不敢靠近!”
“有些道理。”
李長清聽後點了點頭,覺得此言靠譜。
他身為風水大師,自然也知道海底,尤其是這裡的海底因為有大量的海氣凝結,導致海水出現異色也屬正常。
“不過,海底也會有棺材嗎?”
“棺材?!”
阮黑聞言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李長清微笑著朝黑潮的中央努了努嘴,這才恍然,繼而面露驚色。
“那、那是.一具白色的棺材!”
古猜和多鈴也注意到了黑潮中的異常,紛紛看去,只見那不遠處的海面上果然有具白色的石槨隨著洋流漂動,就在黑潮的中心位置。
“李老闆,老漢做了這麼多年蛋民,在南洋海上闖了幾十年,還從沒見過海面上漂棺材的,其中必有古怪,咱們還是儘快離開為妙!”
阮黑忌憚地盯著白色石槨,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笑話!”
李長清瞥了老頭一眼,不屑地冷哼一聲,把大手一揮,頗為“霸氣”地道:
“你以為老子是誰?把船靠過去!”
等海柳船三叉戟號行駛到近前,船上幾人看得更為真切。
但見那長方形的棺槨平平整整,見稜見角,體積很大,異於尋常的石棺,看模樣估摸著裝兩三個粽子都不成問題。
石槨槨壁雕刻精細,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詭異符號,還有些地方裹了一層灰白斑駁的珊瑚蟲,有幾條粗大的鏈條固定著石棺,閉得嚴絲合縫,生滿水鏽的鎖鏈將石棺於海面下的一個東西牢牢綁在了一起。
石棺之所以能在海中起起伏伏,應該便是因為底下那個比四張八仙桌面還大的黑色物體。
“龍王爺送到嘴邊的‘青頭’,咱們若是不取豈不壞了神仙的好意!”
李長清說完不等阮黑勸阻,便從一旁拽來鉤索丟下勾住石槨,招呼古猜來一起將之拖了上來。
這倒不完全是因為他頭鐵,主要還是因為那石槨上的雕刻,和之前在珊瑚廟島上收購的古玉很像,都是古代恨天人的手筆。
“李老闆,接下來怎麼做?”
阮黑雖然不贊同撈出石槨,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反對,只得委婉地詢問金主的意見。
“還能咋辦?自然是開棺啦!”
李長清嘬了幾口煙槍,語氣淡然,將撬棺取屍說的好像喝水吃飯一般,惹得古猜和多鈴頻頻側目。
“撈都撈上來了,不開啟難道只擺著看嗎?”
說著,他俯身將石槨翻了過來,使其正面朝上,過程中不小心看到側面八卦圖形,愣了一下。
“這好像是.易經裡面的一副卦圖,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震上震下,震驚百里’。”
李長清自言自語著,忽然來了些興致,見另外三人一臉迷茫,便隨口解釋道:
“我們華夏的古人認為,天地萬物都有自己的‘象’,正所謂‘物生有象,象生有數’,八卦裡所有的卦數都是由此而來,這石槨內側用或長或短的魚骨標記分別代表震卦各駁,很顯然是一副卦圖,是屬於‘震驚百里’中的一卦。”
“奧,原來是這樣”
三人聞言,擺出一副聽懂了,又沒完全聽懂的模樣,看得李長清直搖頭。
“孺子不可教也。”
“李老闆,我們都是粗人,不懂的那些高深的卦術,您見多識廣,可知此卦和解?”
阮黑試探著問道。
“複雜的說了你們也聽不明白,你們只需要知道,這是上天給我們的預警,提醒我們要小心謹慎,今後說不準還有意想不到的災禍將要發生~”
李長清半真半假地忽悠道。
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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