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死寂的船艙內,李長清甩去掌心沾染的汙血黏液,睨視著臉朝下趴在腳邊的呂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身旁,少年古猜張大了嘴巴,滿臉的惶恐中透出幾分驚愕。
望著面前難以理解的畫面,他眨了眨眼,心頭一片迷茫。
呂奮撲上來的太過突然,狼狽倒地的也太過突然,誰能想到這人上一秒還張牙舞爪,下一刻就滑倒在地,爬不起來了呢?
沒錯,少年單純地以為剛才呂奮是因為肢體動作過大,導致身體平衡不協調,自己摔倒的。
李長清出手的速度太快,讓他完全沒有看清。
而另一邊,趴在地上的呂奮其實也是這個感覺。
如果不是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他還真以為自己是不小心腳滑摔倒的。
“可可惡啊.”
漸漸回過神,呂奮表情愈發猙獰,森白的牙齒被他咬的吱吱作響,吃力地仰起頭,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中年男人,一字一句地道:
“你究竟是誰!”
他對這具身體蘊含的力量和速度很有自信,相信除了組織裡的同夥,其他普通人無論再怎麼訓練,也絕達不到自己的三分之一,面前這中年男人看上去平平無奇,怎麼會.
“我是誰?一個路過的漁民罷了。”
聽到對方發問,李長清伸手摩挲著下巴,心中莫名有些好笑。
“倒是你,五官變形,四肢扭去,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去了,剛才還要撲上來撓我,果然不像個好人.”
說著,他目露驚奇,兩眼上下打量著對方,嘖聲道:
“看你這模樣,在人類社會里一定隱藏的很辛苦吧?怎麼咦?”
李長清一頓,忽然瞥見呂奮因顫抖,頭髮晃動流出脖後一片海魚般的細鱗,和隱隱若現的魚鰭狀的膜翅,不由挑眉驚道:
“好傢伙,連魚翅和鱗片都有!你小子不會真是從深海爬上來的鮫人吧!我說,你們鮫人是不是”
“夠了!”
呂奮嘶吼著將他的話打斷,身子劇烈顫抖著,一雙死魚眼裡紅光更甚,臉上殺意隱藏不住。
毫無疑問,李長清的話徹底激怒了他。
“啊!賤民,你怎麼敢.怎敢褻瀆偉大的神靈!”
喘著粗氣,呂奮仰天發出一聲怒吼,嚇得少年古猜一哆嗦,而後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鋒利的手爪幾乎在瞬間便到了李長清面前,不足三寸之處。
“你死定了!!”
兩人距離近在咫尺,他就不信這一次,這口出狂言的男人還能躲過!
“唉”
銳利的破空聲在三人耳畔響起,恍惚間,似乎有人發出一道悠悠的嘆息。
與此同時——
啪!!
又是一聲清亮的脆響,彷彿從天而降的落雷。
“啊!”
下一刻,淒厲的慘叫響起,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倒飛而出,猶如一隻斷了線的被捲入風暴的破爛風箏,打著旋兒撞入了船艙最深處的後壁中,而後再無聲息。
“人要惜命啊”
搖了搖頭,李長清緩緩收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雖然對方几乎已經百分之一萬不是人了。
如果說上一次只是一個輕輕的教訓,那這回這巴掌已經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氣,不管那呂奮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都絕難活命。
更何況,為了保險起見,在手掌碰到呂奮臉皮的一瞬間,李長清還將一股真罡渡入其體內,暴烈的罡氣一旦沒有了主人的束縛,立刻就會變成世間最鋒利的劍,將對方的腦漿攪爛。
也就是說,除非這呂奮完全超脫生物的範疇,否則已是必死無疑,絕對沒有一絲倖存的可能。
“走吧,耽擱的時間不短了,過會兒等擁沙之血引來海中群鯊,想走就麻煩了!”
李長清轉身,將兩腿軟成麵條的少年從地上扶起,並沒有去檢查屍體的意圖。
他這一路走來,見過的殺過的奇形怪狀的怪物僵人數不勝數,早就不覺稀奇了,更沒興致去研究一具死屍。
管他是個什麼物種,通通不過一照面的事!
“李老闆,那人怎麼突然就飛出去了.”
古猜猶自驚魂未定,已經完全被搞懵了,指著呂奮消失的黑暗結結巴巴地問道。
“不知道。”
李長清搖頭,隨口解釋道:
“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落在裡面了吧,不用管他。”
“哦奧.”
古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當即也不再糾結,跟著李長清向艙外走去。
兩人相繼走出船艙,外面依舊被濃霧籠罩,四周海面上都是陰沉沉的霧氣,看上去模模糊糊,只在東南方向能看到若隱若現的燈光閃爍,應該就是海柳船三叉戟號桅杆上的探照燈的光束。
“比來之時的霧氣更濃了。”
李長清走到船弦,拽起蕩在水中的漁網扯了扯,十分結實,便扭頭對古猜道:
“我把這些碎網扭成一捆,你去別處找找有沒有鐵鉤之類的器物,咱們用這個蕩回去!”
沒想到古猜卻搖了搖頭,從腰後摸出一隻下海用的海鉤。
“李老闆,不用這麼麻煩,俺們可以用有這個!”
“有這好東西不早說!”
李長清見到此物,隨手撇下破網,走上前接過,沒好氣地道。
“你也沒問呢”
古猜顯得有些委屈。
“好了,話不多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李長清揮揮手,將沉甸甸的鐵鉤甩了幾圈,朝準燈光閃爍的方向用力一擲,只聽“噗”地一聲便知鐵鉤已成功嵌入三叉戟號的船身,再試過確認繩子不會斷裂後,對古猜道:
“我殿後,你先上!”
“這”
古猜聞言有些猶豫,被李長清當即朝後腦勺來了一下,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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