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帝關厲飛雨,暗窺黑暗;原著劇情的指向
絕對秘境之中,萬籟俱寂,惟有混沌氣流如倦怠的古龍,緩緩盤繞、收束,最終盡數歸於那道盤坐於混沌石上的素白身影之內。
太昊緩緩睜開雙眼,眸中彷彿有混沌初開、星雲生滅的景象一閃而逝,隨即歸於古井無波的深邃。
歷時不知多久的閉關暫告段落,混沌古種內最狂暴的紀元烙印已被初步馴服,化為精純的養分,滋養著他的肉身、神魂與那四道本質已截然不同的仙氣。
他攤開手掌,一縷極其細微、卻散發著不祥與侵蝕氣息的黑暗能量,如同擁有生命的黑色小蛇,在他指尖纏繞、扭動。
這是在仙古終極造化地時,他偶然自那些埋葬的棺槨中所得,其精純度,遠非日後在戰場上所能常見。
“帝關……異域……”太昊低聲自語,聲音在絕對的虛無中迴盪,帶著一種俯瞰塵世的平靜。“表象之下的膿瘡,終究需要親手觸碰,方能知其深淺。”
他並未打算以“謫仙太昊”之名踏足那片血火之地。
那個名號已在仙古掀起滔天巨浪,過早暴露,無異於在暗流中點亮明燈,會招致無數不必要的窺探與麻煩,嚴重干擾他的觀察與研究。
心念微動,一道與他一模一樣,但周身氣息被完美壓制在遁一境層次的靈身,自他體內一步踏出。
這靈身並非簡單的能量幻影,而是承載了他一縷核心神念、部分大道感悟以及對當前紀元法則理解的獨立個體,能思能行,所見所感皆可同步回饋本體。
太昊本尊取出一件看似陳舊、毫不起眼的灰色斗篷,披在靈身之上。
斗篷無風自動,表面泛起水波般的漣漪,靈身的面容、身形、乃至最細微的生命氣息都開始扭曲、變幻。
數息之間,那超然出塵、俊美無儔的謫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面容普通、膚色呈古銅色、眼神沉靜中帶著幾分戰場磨礪出的銳利與疲憊的青年。
他身上的白衣也化作了一套沾染著些許塵灰與暗紅血漬的普通青色戰衣。
“自此,我名厲飛雨。”靈身,或者說厲飛雨,開口自語,聲音也變得低沉而略帶沙啞,與他的新形象完美契合。
沒有多餘的交流,太昊的本尊重新闔上雙目,如同亙古存在的雕像,繼續那超越時空的大道追尋。
而厲飛雨,則對著身前虛空,並指如刀,輕輕一劃。
一道僅容一人透過的、極不穩定的空間縫隙悄然裂開,縫隙之外,是冰冷而死寂的星空。
他一步邁入,身影消失,縫隙隨之彌合,未留下絲毫痕跡。
……
下一刻,厲飛雨的身影出現在一片廣袤、破敗、漂浮著無數星辰碎片與巨大骸骨的古戰場廢墟之中。
濃烈到化不開的血腥氣、狂暴的煞氣、各種屬性衝突爆炸後殘留的法則亂流,如同無形的瘴氣,瀰漫在每一寸空間。
遠處,帝關那如同洪荒巨獸脊背般巍峨、延綿不知幾萬裡的輪廓,在黯淡星光的映襯下沉默矗立,關牆上銘刻的無數符文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散發出沉重而肅殺的戰爭氣息。
他沒有選擇直接飛向那戒備森嚴的帝關城門,那樣一個來歷不明的遁一境修士,太過引人注目。
他如同一個真正的、在戰場邊緣掙扎求存、尋找機會的散修,將氣息收斂到極致,藉助巨大的星辰殘骸和扭曲的空間褶皺,小心而迅速地移動。
數日後,機會來臨。
他“偶然”感知到一支隸屬帝關的斥候小隊,正被一隊人數相當的異域巡邏兵圍攻,形勢岌岌可危。
厲飛雨隱匿在一旁,冷靜地觀察著。
他注意到那斥候小隊的隊長,一位面容堅毅的中年漢子,在絕境中仍試圖掩護隊友撤退,其使用的功法帶著某種古老而正直的道韻。
就在一名斥候即將被異域修士的黑暗長矛洞穿頭顱的剎那,厲飛雨動了。
他如同鬼魅般從陰影中掠出,並未施展任何驚世駭俗的術法,只是以恰到好處的遁一境中期靈力,凝聚出一道看似普通的庚金劍氣,精準地擊偏了那柄黑暗長矛。
同時,他腳下步伐步伐玄奧,彷彿對這片廢墟的地形瞭如指掌(實則是憑藉對空間結構的天然感知),引導著殘餘的斥候小隊,利用幾處天然形成的能量亂流和障礙,成功擺脫了追兵,並反殺了兩個落單的異域修士。
整個過程,他展現出的實力正在遁一境中期的範疇,戰鬥經驗“豐富”,對戰場環境“熟悉”,手段“乾淨利落”,卻又帶著散修特有的謹慎與保留。
“多謝道友救命之恩!”那斥候隊長,名叫趙莽的漢子,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感激,鄭重向厲飛雨抱拳行禮,“若非道友出手,我黑山小隊今日便要全軍覆沒了。不知道友高姓大名,在何處修行?”
“散修,厲飛雨。”厲飛雨的聲音依舊低沉沙啞,臉上帶著適度的疲憊與警惕,“常年混跡於此地,獵些落單的異域崽子,換些修煉資源。”
他的說辭合情合理。
帝關之外,確實活躍著不少這樣的散修,他們不願受軍規約束,卻又依賴帝關提供的補給和交易機會,在刀尖上舔血。
趙莽不疑有他,熱情地邀請厲飛雨一同返回帝關。
順理成章地,厲飛雨隨著這支小隊,經歷了帝關入口處嚴格到近乎苛刻的盤查與身份核驗。
他以秘法模擬了一個在早年大戰中覆滅的古老門派“流雲閣”遺孤的身份背景,經歷了幾輪問心法陣與血脈檢測的考驗,最終成功獲得了一塊臨時身份玉牌,踏入了這座傳說中的雄關。
關內,是另一番天地。
一種極度壓抑下的、近乎沸騰的喧囂撲面而來。
巨大的城池以各種神金、星辰核心、乃至不朽生靈的骸骨鑄就,街道寬闊如廣場,卻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修士。
空氣中瀰漫著散不去的硝煙味、血腥氣、以及濃烈的藥草和煉器火焰的味道。
隨處可見渾身纏滿繃帶、倚靠在牆根下運轉太昊功療傷計程車兵;巨大的工坊裡傳來晝夜不息的鍛造轟鳴,火花四濺;遠方的傳送陣不時爆發出沖天的光芒,將一隊隊面色凝重的修士送往前線,或是接回一批批傷殘之士。
有白髮蒼蒼的老修士,在開闊之地開設講壇,聲音嘶啞地剖析著異域某支強族的功法弱點與禁忌;
有氣血方剛的年輕天才,在特設的擂臺上生死搏殺,磨礪戰技,周圍圍滿了吶喊助威或是冷靜觀察的人群;更有無數修士行色匆匆,面色凝重,彷彿揹負著整個九天十地的重量。
這裡是希望與絕望交織之地,是英雄的熔爐,亦是生命的墳場。
厲飛雨沉默地行走其間,如同滴水入海,迅速融入了這片背景。
他以散修的身份,透過趙莽的引薦,加入了帝關軍中死亡率最高、也最自由、最能接觸前沿戰事的遊弋營。
這裡不負責固定防區,而是作為救火隊和尖刀,哪裡戰事吃緊便被投向哪裡,時常需要主動出擊,執行偵查、騷擾、斬首等危險任務。
他很快迎來了第一次任務——隨隊清剿一夥滲透到帝關防線後方,試圖破壞靈脈節點的異域精銳。
戰場上,厲飛雨完美地扮演著一個經驗豐富、實力中上的散修角色。他手持一柄在關內購買的制式戰刀,刀光閃爍間,蘊含著精純的靈力,與異域修士廝殺在一起。
他“艱難”地格擋著附著黑暗物質的攻擊,“險象環生”地避開致命的詛咒,偶爾“奮力”斬出一道凌厲刀氣,將一名異域修士劈飛,自身也被反震得氣血翻騰,嘴角“溢血”。
他的表演毫無破綻,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喘息,每一分力量的運用,都精準地控制在遁一境中期的水準。
他甚至故意讓一道陰損的黑暗侵蝕效能量擦過左臂,留下了一道看似深可見骨、黑氣繚繞、正在不斷腐蝕血肉的“重傷”。
然而,在無人能感知的層面,他的仙王級神識,早已如同無數張無形無質、精細入微的大網,悄然籠罩了整個戰場。
他並非在戰鬥,而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狩獵與取樣。
他的神識掠過那些嘶吼著衝來的異域修士,如同最高效的分離器,從他們逸散的能量、揮舞的兵器、乃至噴濺的血液中,捕捉、剝離、收集著那些黑暗物質。
這些物質,在普通修士感應中,只是充滿噁心、墮落氣息,需要全力催動神力才能抵禦和驅散的能量。
但在厲飛雨的感知裡,它們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形態與層次。
大部分來自底層士卒的黑暗物質,是渾濁不堪的,如同被汙染了的墨汁,其中充斥著狂暴的殺戮意念、絕望的哀嚎、以及各種混亂破碎的法則碎片,侵略性極強,但結構鬆散,缺乏統一的“意志”核心。
這像是被大規模稀釋、劣化後,如同飼料般批次灌注的“燃料”。
偶爾從一些異域小頭目身上收集到的樣本,則相對凝練一些,渾濁度下降,侵蝕性更為集中、高效,彷彿經過了初步的“提純”,但本質未變,依舊混亂。
直到這次任務中,他“協助”隊友,合力斬殺了一名實力堪比遁一境初期的異域王族成員後,
從其心核精血中提取出的一縷黑暗物質,才讓他真正提起了些許研究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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