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局勢緊張,人心惶惶的北國,卻有一個地方似乎完全置身事外。
無數人來此尋歡作樂,放鬆身心。因為這裡有美味的烈酒、迷離的花燈、唯美的煙火、富商一擲千金的賭場、男人夢寐以求的青樓……有所有人們心中神往的美好,街上的人群大聲高歌,暢談理想,也宣洩著情緒,或落魄或風光,人世百態,一幕幕上演著。
沒人在意陰暗角落的傷心人,也沒人羨慕風光得意的達官貴族。因為夜幕降臨,人人都想在這裡讓自己一夜無憾,誰會去管明天如何呢?
這裡坐落北國,卻像完全不受天河的影響一樣,一如它的名字,沒有憂愁,沒有煩惱。
這裡是,風花雪月不夜城。
不過這半年來,夜千塵倒是很少到處玩鬧了。
胖子覺得所有的地方,都因為種種原因變得不好玩了。
只是他也還是會去洛神河畔,從未間斷。
今天國帝來走訪不夜城了。
夜府。
這是不夜城的心臟所在,當代城主夜半語座下的府邸。夜府幾乎掌握著整個不夜城一半的風月產業,無論財力勢力人脈底蘊,都是北國數一數二的。
夜千塵在高高的屋頂上,翹著二郎腿,吃著不知從哪帶上來的點心,好不愜意。
這個年紀的男孩,沒什麼心事,也沒什麼憂慮吧……
“我說千塵啊……你下來,準備一下,國帝來了,你作為少爺,可是得見上一面的。”
在下面喊他的是一個駝背老人,老人帶著憨厚的微笑,他是夜府的管家老金。從小到大,夜千塵在外面闖禍這位管家可沒少幫他擦屁股,還得照顧這胖子的起居。
夜千塵看了一眼已垂垂老矣的管家:“老金?老頭子呢?”
老金道:“家主去前殿了。”
夜千塵一個翻身跳了下來,就往前走去,經過老金時,看了他一眼,邊走邊道:“老金啊,你這背越來越駝了,我都給你說過晚上睡覺別墊那麼高的枕頭,你這樣下去,再過兩年豈不是都可以親到自己的大腳趾頭了……”
老金笑而不語地跟在後面。
…………
殿前只坐著三個人。
北國皇帝,左初堯。
皇室大將軍,衛天擎。
還有一位是白髮蒼蒼,慈祥的老人。他一身滄桑,雙目卻澄澈透明。
正是不夜城城主,夜府家主,夜半語。
夜千塵來到這裡時,老金已經退了出去,他對著衛天擎和國帝行了一禮。
二人微笑點頭。
“時隔半年,夜少還是如此精神煥發啊。”左初堯打趣道。
“不過是個貪玩的小鬼罷了……”夜半語扶著鬍鬚回道。
夜千塵翻了個白眼。
左初堯道:“前輩,北國如今的形勢嚴峻,方才所說的,不知您作何感想。”
夜半語敲了敲椅子把手,道:“陛下,老頭子我必定是跟北國存亡與共的。但不夜城向來不涉政事,恐怕很難號召結盟。說來慚愧,半截身子入土的我也遠不如家父,不敢厚顏坐上國師之位……”
左初堯道:“這是什麼話,前輩一生戎馬,是當世的大能!即便是國師,又有什麼不能勝任的?”
夜半語:“不,老頭子我沒多少日子了啊,偏偏後代不爭氣,還一心想著浪跡天涯,也不願意當國師。”說到這,夜半語似是責怪的看了一眼夜千塵。
“你看我幹嘛?我什麼水平你不知道?我要能當,半年前我就答應陛下了,關鍵是我又不懂兵法戰略的,修為沒有墨傾雪那麼高,劍法不如沐俞,唸書也比不上南山,我當國帝那不是佔著茅坑不拉屎嗎?”夜千塵不滿道。
國帝左初堯站起身來,走到夜千塵面前,眼神深邃,就這麼望著他道:“千塵,北國上下都說夜府少府主最是無用,說你修為天賦太低,還不學無術,將來必定難以挑起夜府的大梁。但朕,並不這麼看。”
衛天擎眼裡帶著幾分疑惑望向左初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夜千塵也看著眼前的這皇帝,彷彿一座高山,而他的眼裡,是無盡不可探索的深淵。
“你內秀於心,所思所想,與旁人大有不同。先前想要請你登上國師的位置,確實有些唐突,朕對於聯盟的事情操之過急,竟一時忘了你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孩童罷了,所以你拒絕,也是情理之中。你終究是要成長的,某一天,你會懂得很多事情,也會向天下人證明你不像他們口中那麼不堪。”左初堯道。
夜半語也站了起來:“千塵,國帝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夜千塵點了點頭。
夜半語向左初堯自嘲道:“也怪老頭子我平時沒什麼時間好好教導他,讓陛下見笑了。”
左初堯笑著搖搖頭:“今日多有叨擾,就不妨礙前輩了,不夜城向來不喜戰爭,北國理應保留這難得的無憂淨土。初堯這就告辭。另外,不久後的聯盟大典,還得辛苦前輩了。”
夜半語微笑點頭。
隨即衛天擎率領府外的禁軍,護送左初堯回帝都了。
殿前剩下夜千塵夜半語爺孫兩人。
夜半語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扶著鬍鬚很久沒說話。
夜千塵無聊的在一旁的椅子坐下,隨手拿起點心吃了起來。
“爺爺,以前國帝也來找過你吧?你年輕時那麼風光,為什麼不做國師呢?”
夜半語卻沒回答,而是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滿道:“你還吃呢?你也不看看已經的身形,胖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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