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芸矜被扼住咽喉,雙手緊緊抓住墨傾雪的小臂,完全被制服的她,貝齒緊咬,滿眼不甘。
“你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嗎?”她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嘴唇已經因為寒氣侵襲泛白了,口中吐著白氣,可見墨傾雪的功力之深。
墨傾雪眼眸流轉,鬆開了手,卓芸矜後退幾步,急促地喘息著,胸口不停起伏。
“你四肢百骸流淌著一股清氣,所修功法是‘清風明月決’,竟還是風月劍派門下,難怪會知道他父親的事。果然不只是一個彈琴女這麼簡單。”墨傾雪緩緩道。
卓芸矜此時心中如同翻起驚濤駭浪,她被迫離開風月劍派七年,早已不修‘清風明月決’,只是遺留下來的一點氣息竟被她這麼一掐便盡數識破,難不成眼前這個與自己年齡相當的聖女,竟已經可以洞悉須彌,達到天人化一的境界了嗎?
那可是堪稱能夠感悟大世界,歷經過天劫洗禮的天境啊!
卓芸矜甚至連逃跑的念頭都放棄了。
墨傾雪道:“我對你的過往沒興趣,希望你是沒有騙我,我一旦知道你對他不軌,不會饒你!”
說完,她收起霜語劍,一瞬間便消失在了這洛河水畔,漫天的冰雪徐徐散去,只是卓芸矜的身體依舊冰冷無比。
終於扛不住沉重的身體,卓芸矜無力地癱坐在地,心有餘悸。彷彿方才那顛倒眾生的聖女還在天邊的某一處時刻凝視著她,而她如同一個赤裸的嬰兒,毫無反抗之力,全身上下,心中所想,被一眼看穿。
..................
時空彼端,石山村。
這裡還是夜晚。
在這個古老的祠堂正廳裡,鐵壺的蓋子發出‘砰砰’的聲音,熱氣蒸騰,水燒開了,祝通拿起鐵壺,將水緩慢地倒入放著幾片碎茶葉的茶杯中。
夜千塵坐在對面,皺著眉頭看這一幕,心想這個老頭也不會泡茶啊,開水不應在最滾燙的時候倒入,需放涼片刻;茶杯中也不該有茶葉,必須另外用茶壺濾過一次乾枯的茶葉中的汙垢後,以八成熱的水溫泡開,再倒入茶杯。
但他沒去拆穿,而是問道:“你說我們才是不正常的,是什麼意思?”
祝通把一杯泡著茶葉的茶推到夜千塵面前,道:“我以前以為平行世界之說,太過虛妄不實。但機緣巧合下,我來到這片地帶,才知在法則之外,人真的可以穿越過去,但這是山村卻不存在於歷史某一時刻,甚至有可能從來未曾出現過。這裡時間的流淌是迴圈性的,萬物運轉的軌跡就像轉動的齒輪,我們所在的世界,凜冬過後是嶄新的一年,但這裡的冬天過去,卻重複回到上一個春天,每個人去世後,同樣回到石山村重新過著與上一世一模一樣的人生,就這樣生生世世輪迴不息,而我們本身遵循著現實世界的規律,又偶然違背法則逆而行之,衝破紅塵,卻陷入這片死域。一切本是虛幻,你閉上眼,是天黑,睜開眼,是森羅永珍。倘若哪天我們不在了,這裡便也不再了。所以我們是以真實之身遊離於幻想之境。”
夜千塵越聽越玄乎,但他能夠感覺到,祝通最後一句話似是唯心之論,難道世界上真的有依託於人思維的小世界嗎?這與自己所瞭解的所有學說都格格不入,只是身在異鄉,他唯有抓住這一絲希望。
“那你在這個地方大量收集這些陌石,又做什麼用呢?”夜千塵問道。
祝通:“石山村在時間長河中是被隱藏起來的地方,猶如封塵的篇章,與我們原本所在的平行世界互不相通,如果我能利用這裡的特殊物質,也就是擁有天地靈力的陌石為基,建造一個‘引神臺’,那麼便可以建立平行世界座標,招來神明帶我們回到現世。”
夜千塵皺著眉頭,他無法確定祝通所說的方法是否可行,因為從未有人這麼做過,透過某種形式借用神的力量就能再度穿越時空?這跟周季利用空間傳送陣的方式差異太大。雖說傳送本該是在現實世界當中實現空間跳躍,如今出了這麼大差錯想來應該是黛雅山那場大戰影響到了法陣規律,才陰差陽錯地來到這石山村。哪怕過程中再怎麼不可思議,所有的一切終究都是人為造成。但眼前祝通明顯是信仰神學之人,北國正統學派從不推行唯心神學,所以他對那所謂的‘引神臺’也抱懷疑的態度。
忽然胖子又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個祝通既然困在這一偶之地數十年也沒法回去,那麼當初他是怎麼從南迴平州來到這裡的呢?
想到這裡,他望著祝通,問道:“那......你又是怎麼來到石山村的呢?”
祝通眼神黯淡,他嘆了一口氣,道:“說起來,都是我作繭自縛,往事不提也罷......”
夜千塵見他不願說,心中的疑惑更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味道苦澀且口感粗糙,只是堪堪能夠解渴罷了。於是放下茶,說道:“那你的這個引神臺,需要多少陌石的支撐,方能造成?”
祝通道:“我收集了數年,估計也快了。千塵,你願意幫我嗎?”
夜千塵望著他,陷入了沉思。
王黎不知所蹤,哪怕上次他回到曾經那個山洞,也什麼痕跡都沒有,但如果她在身邊,一定會有辦法的。而眼前這個祝通看似博學多才,但直覺告訴他那陌石其中必定有蹊蹺,只是他也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
祝通真的能夠信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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