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聖靈教,我魅狐今天算是認栽,日久天長,他日定屠了你們這幫小兔崽子!”
妖族餘孽潰不成軍,魅狐不知用了什麼詭異功法,留下一道血跡之後便隱遁而去,那幾個領頭之人立馬四處散開,開始搜尋,卻不見任何蛛絲馬跡。
駱天章朗聲道:“聖靈國的助援們也來了,真是天佑我平州!”
見舞離子蹤跡全無,那波人便只是殺了剩餘的妖族,而逃走的窮寇已不成大氣,無非也就回去報個信罷了。
那領頭的有四人,兩男兩女,分別向這邊走來。只是他們望向天上那些御劍而飛的崑崙弟子時,臉上皆是不屑且輕蔑。左邊有一個手持一柄怪異斷劍的男子甚至對著楚驚鴻三人做出了一箇中指向上豎起的手勢,那表情,那肢體動作,看起來多少帶點私人恩怨吶。
楚驚鴻與何汐對此倒是視而不見,但秦霄然看了,立馬指著那男子破口大罵:“樓滿風!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再比一個試試?”
手持斷劍,名為樓滿風的那男子聞言,索性將劍夾在腋下,一臉厭惡地對著秦霄然雙手舉起,很不令人失望的,兩個手都豎起了中指……
“來啊你個紅毛怪!你下來!”
“奶奶的……你給我等著!”
“來嘛,我看你這些年又長進了多少!”
秦霄然單手變幻著劍訣,就欲衝下去,卻被楚驚鴻攔住。而那樓滿風則被她旁邊一位身著黑色長裙的嫵媚女子拉住。只是兩人仍然在互相問候著彼此家人的情況,口水紛飛,景象其樂融融。
那一身黑色長裙的嫵媚女子望著楚驚鴻笑了,只是笑容也不見得多麼友善:“楚師兄還是那樣丰神如玉,我卻快要老了。”
這時何汐從旁邊走上前來,擋在楚驚鴻身前,對著那黑裙女子道:“你們聖靈教的人自然老的快,但老也就罷了,何苦作怪成精?”
黑裙女子一聽,怒了,也不顧去阻攔樓滿風,挺起胸膛直對著何汐,冷聲道:“我在跟楚師兄說話,有你什麼事?你這個前身後身都一樣平的毒舌婦!”
說完,她又故意將胸脯向上抬了抬,這不抬倒不打緊,一抬那驚人的溝壑呈現眼前,誇張的雙峰彷彿世間最偉大的高地,令所有男人人心神往之。何汐此時皺著眉低頭看到自己的一馬平川的地帶,與那黑裙女子相比確實有些相形見絀,當下又恨又惱,咬著牙剛想說些什麼,卻見楚驚鴻伸出手攔在雙方之間。
“各位何必在這個關頭吵嘴,聖靈教的眾多英雄想必也是來平復妖禍的,就先放下過往恩怨,一致對外如何?”
秦霄然這時似乎也罵夠了,小聲對著何汐說:“你下次就像我一樣直接罵就行了,有些地方……你也確實比不過她,揚長避短嘛。”
何汐面無表情地望著秦霄然,似在微笑,但清秀指甲已經掐近他的肉裡了。
秦霄然面容扭曲,卻硬是沒發出一聲慘叫,也真是條漢子。
黑裙女子身邊的另一位體型稍胖,身材略矮的男子站出來,冷笑著說:“哼!要是都像你們這樣踩著劍飛在天上,看著妖族逃跑不管不顧,就能平復妖禍了?你們崑崙劍派也還是老樣子,只靠一把嘴嘛。”
秦霄然:“你們的那些邪教作風,偷偷摸摸繞到後面包抄,不還是讓魅狐跑了?”
“起碼還斬了不少狐妖!”
“擒賊不擒王,殺一些嘍囉有個屁用。”
“能殺一個是一個,也比你們好!”
“邪教就是邪教,劍法不怎麼樣,殺氣倒挺重。”
那胖身男子怒道:“紅毛怪,你說誰是邪教!”
聽到這三個字,秦霄然也不甘示弱:“誰應了說誰,你個矮冬瓜你矮肥青蛙,你吃了番薯變地瓜……”
在這兩人的引導下,雙方果然又罵了起來,而楚驚鴻仍是苦口婆心地勸阻著秦霄然與何汐二人。駱天章在一旁目瞪口呆,雖然之前有所聽聞,東玄國的崑崙派與聖靈國的聖靈教一向不和,卻沒想到不合到了這種地步。
…………
左以尋跌跌撞撞地在森林中尋找著出路,他充滿陽光氣息的臉上此時盡顯疲態,嘴角掛著血痕,雙手也被樹枝荊棘颳得血肉模糊。此時陽光直射下來,他用手遮擋著,無法睜開雙眼。還是過了好一會,適應了外界的光線之後,他才看到周圍的景象。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盆地,潮溼而腐臭。左以尋看到了凌霄渡的部分殘骸,還有一些零散的機栝碎片,他知道那是凌霄翼的殘片。用盡了全身力氣,他走到墜落的凌霄渡殘骸,爬上甲板,卻一個人都沒有發現,一股絕望之意悠然而生,他雙目空洞,不停地找尋,不停翻動著零落的碎片,大的,小的,哪怕是屍體,哪怕只是一根手指,只要能找到都好啊,他心裡是這樣想的。
作為北國皇室的太子,他從未有過這樣萬念俱灰的感覺,可連自己都能活下來,其他人不應該都死了吧?
但偌大的盆地,除了他自己,根本找不到同行的人。那修為通天的聖女和沐家二公子呢?那個為眾人最終脫離了禁空陣的術法天才溫清塵呢?還有顧南山、姚經城……
這些人都到哪去了?
莫非這場空難之下,竟無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