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師兄?”
溫清塵看著這個女子,滿臉疑惑的問道。上一次在洛神湖畔,她輕而易舉地破掉了自己的陣法,可想而知修為絕不會低。那個時候溫清塵察覺到,她所用的招式自己雖然沒見過,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說不上在哪見過。
“何止認識……”那女子刻意壓低了聲音,但說到一半,眼中有痛苦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正常:“總之你告訴我就行了。”
溫清塵:“有一說一啊,你即便認識他,但這個要求也太過為難人了,師兄這會兒估計正傷心,你去幹什麼?”
那女子明顯一愣,木然道:“傷心?”
“剛才這裡發生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發生了什麼?”
溫清塵淡淡一笑:“方才這裡起碼有十多位來自各派的男菁英心碎滿地,你沒看見艙內的人他們痛哭流涕的樣子嗎?”
女子有些不耐煩了,沉聲道:“那跟姚經城有什麼關係?”
溫清塵:“他想深入冰山,但鎩羽而歸了啊,於是情緒帶動了很多也想深入冰山的人……”
“什麼冰山?具體講,別搞這些虛的!”
“哎喲,冰山就是船頭那位聖女大人。”
女子眼神複雜,眉目間盡是落寞,喃喃道:“他跟墨傾雪表白了?”
溫清塵看著她的神情,心裡已大概有了猜測,但知趣地沒有多問,而是輕輕點頭。
“那你更應該告訴我他在哪了,或許……或許他現在需要我……也說不定呢?”
溫清塵深深地望著她,見她眼中的真情與思念是那樣真切,只怕不知是那個師兄什麼時候欠下的風流債了。心想姚經城修為不俗,長得也英俊,實屬正常。
思量半晌後,他嘆了口氣:“那你起碼告訴我你是哪一位,我才好決定是否告訴你他在船上的居所吧?”
女子緩緩道:“我現在是代表‘空音谷’前來,雖然我當年被逐出風月劍派,但排資論輩的話啊,你也應該喊我一聲師姐。我叫卓芸矜。”
溫清塵聞言愣了一下,原來她曾是自己與師兄的同門,這就怪不得了。只是正當他還想接著問下去時,整個凌霄渡忽然出現輕微的顛簸,船上出現了些許騷動。
話說這鬼斧神工的凌霄渡,艦長足有一百零八丈,飛行甲板便有百米寬,有整合艦島一十八座,其體型哪怕與古神話書籍中的巨獸‘鯤鵬’較之也不遑多讓,實可稱為天空霸主,在萬丈高空中,無論天雷或大氣亂流,都不可能影響凌霄渡飛行而出現顛簸的情況才對。是以眾人此時心中迷惑不已,這天空難道出現了什麼可撼動凌霄渡的力量不成?
不只是溫清塵,當其時船上共有一千零五十六人,他們無一不是北國各地的天驕,修為不俗,都察覺到了這微乎其微的震動。於是各個艙內不斷有人走出甲板來,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沐俞此時靈覺外遊,在浩瀚的雲層深處探索感知著,只是沒等他搜尋出什麼問題時,不少人卻驀然發現,此時凌霄渡的行速正在變緩。
凌霄渡有獨立的駕駛艙,由皇室所屬的幾位匠師操縱著整個船的運轉,但當有人猜測這或許是掌舵匠師的操作問題時,有一個人從駕駛艙走了出來。
他很年輕,風華正茂,外貌雖說不上英俊瀟灑,但有一股獨特的陽光氣息。
他是此次的主掌舵,名為左以尋,乃皇宮‘造化天殿’一等一的匠師,為保證此次平州之行的順利,受皇帝左初堯特遣前來操控這艘凌霄渡。
起初,眾人以為他不過是造化天殿的匠徒罷了,但知道他名字後可是震驚了許久。眾所周知左姓由皇帝一脈歷代傳承下來,這個姓氏在北國是唯一的,屬皇室獨有。所以這一位,除了是皇室的頂級匠師外,可還是不折不扣的皇太子呢,只不過他從未出現在公眾視野,而左初堯在臨行前也沒特地給眾人介紹過。
但由此可見皇帝左初堯何等看重此次的出行了,一位太子擔任凌霄渡的主掌舵,意味著他與船上眾人將患難與共。
“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人群中有人發問。
左以尋皺眉道:“我帶領的掌舵匠師們沒有任何操作上的問題,此次顛簸是外力所致。”
說到這裡,他望了一眼站在船頭的墨傾雪,眼中有詢問之色。而後者也回望了,只見墨傾雪此時神情冰冷,美眸無比凝重地朝他點了點頭。
左以尋會意,沉重道:“各位請做好準備,恐有敵襲。”
顧南山喃喃道:“不會吧?這可是萬里高空啊……”
沐俞從他身後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這裡坐好吧,顧學士,稍後你若瞧那空戰壯闊的話,不妨寫首詩記錄一下。”
看著左以尋的反應,艙外的眾人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墨傾雪這些時日總是站在船頭仰望雲海藍天,並非是在心曠神怡的看風景,而是用她那天境的靈覺探查著航線,不眠不休地為眾人站哨。
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們,還以為人家貴為聖城公主,不屑與人同艙交流呢。
船停了。
橫跨百丈的鉅艦就這麼在萬丈高空上停了下來,也沒墜落,周圍雲層還在流動,但凌霄渡卻這樣詭異的靜止了。
“是‘禁空陣’!凌霄渡駛入了一座巨大的禁空法陣中,動不了了!”
開口的人,是溫清塵,身為風月劍派第一術法大師周季的關門弟子,他率先發現端倪。
左以尋看了他一眼,問道:“可是,周圍空無一物,法陣又在哪裡?”
溫清塵指了指腳下,沉聲道:“除了像我師父那等修為的陣法大師,沒有人可以在天空催動法陣,我猜法陣是在與我們相對的地面。”
此時有人問道:“這禁空陣這麼強大?能隔著萬里高空將整個凌霄渡都控住?”
溫清塵點點頭,緩緩道:“所謂禁空陣,是一種地對空,領域性的巨型法陣,作用是能夠限制一切飛行物器,但這種法陣絕非一人一時可以完成,定是有人預知我們的航線,提前布好的。”
“太大膽了吧!”
“是誰敢跟我們作對?”
“欺我北國無人?溫清塵,你告訴我施法人現在在哪,老子砍了他!”
溫清塵苦笑著搖搖頭:“有一說一,如此巨大的法陣即便是我師父周季都難一人完成,所以施法人一定不止一個。但我們都身在陣中了,有心人又是早有預謀佈局在先,恐怕一時半刻還找不出他們來。”
左以尋道:“可有破解之法?”
“有,萬般陣法皆可破。這禁空陣以我一人的修為不足反制,需要各位相助。我會佈下另一個陣法恢復凌霄渡的行動能力,但凌霄渡龐大,要施展一個能夠覆蓋方圓百丈的陣法,我需要很長的時間。”溫清塵走上前去,環視著周圍的眾人:“請問船上可有專修陣法的朋友嗎?”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溫清塵一拍腦袋:“得,我今天算是知道為什麼師父喊我一定要將陣法一道傳承下去了,原來這一門真是爆冷,那麼我需要的時間更久了。”
墨傾雪道:“多久?”
溫清塵:“最少五天。”
墨傾雪:“我護你五天。”
此言一出不知多少人徹底折服在了她的魄力之下,巍巍天境,絕世高手,這便是底氣啊!
沐俞道:“不止是聖女,我們也為你護法!”
左以尋:“對!溫兄,你且安心佈陣,若那些賊人敢來,我倒想讓他們知道,我們這蒼穹霸主,凌霄渡的炮火威力。”
聞言,溫清塵就地盤坐,閉上了清秀的雙眼,一股溫潤的藍色光點縈繞在身邊,隨著他手指輕點,憑空書寫著一段段符文。
他開始佈陣了。
卓芸矜此時隱沒在人群的某個角落,神色平淡地望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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