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醫生嗎?”
現在對她來說,什麼樣的光環都不需要,只要媽媽活著。
“我是,也是你的粉絲,你家人生病了嗎?需要幫忙嗎?我可以幫你看看病歷,給一些建議。”
蘇鬱繁眼中這才燃起一抹希望的光芒。
本想等媽媽穩定一些,轉院去大城市治療,手術醫生並不建議移動媽媽的身體。
剛才她正在思考,怎麼聯絡權威的大醫院轉院。
“我手裡還沒有病歷,你們電腦裡應該有吧?您能幫我看看嗎?”
年輕醫生樂意幫忙,領著蘇鬱繁去辦公室,搜尋蘇鳳霞的名字,出來一大串手術情況的病歷描述。
醫生越看,眉頭越緊皺,他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極點。
可是,轉念一想,不嚴重為什麼會出現在icu呢?
“你媽媽的情況很嚴重,十分危急,隨時都會走。我本來想如果情況稍好的話,你們可以坐飛機去外省治療”
他是年輕人,不想拐彎抹角地安慰蘇鬱繁,因為那沒用。
“謝謝你坦白相告,那我現在還能為我媽做些什麼?”
蘇鬱繁對於生命的消逝有很多遺憾,外公、外婆去世,她都不在場。
現在就要輪到母親,她想為自己曾經錯過的荒唐,做出一些補救。
“今晚我值班,你可以進去陪她,問問她的遺願,如果她能說話的話。
聯絡你們所有的親人過來看看她吧,要儘快。
還有,照顧好你自己,我看你狀態並不好,沒吃晚飯吧?我這裡有麵包和芭蕉,給你。”
對於醫生的關懷,蘇鬱繁毫無波瀾,她的心跟一潭死水沒區別。
“謝謝您,我家情況很複雜,家裡沒什麼親戚,他們大約也不想見我媽媽。”
她接過醫生手裡的食物,木然地朝著病房走去。
食物被她原封不動地放在窗臺上,穿上防護服,她再次走進icu。
“媽媽,您好受點了嗎?”
蘇鬱繁儘量按照醫生的交代與媽媽聊天,知道她的遺願,總比留下無盡的遺憾要好。
“好”
母女倆一問一答,蘇鬱繁不疾不徐,目的明確。
“媽媽,你想出去旅遊嗎?等你好了,我陪你出去玩,去哪裡都可以。”
“媽媽,你會想念爸爸嗎?要不要我聯絡他,告訴他,你生病的事?畢竟你們曾經是夫妻.”
“媽媽,如果你當時沒有走出大理,現在應該繼承外公的木雕店了吧?”
“媽媽,你的心臟疼嗎?要是你好了,你最想做什麼?”
這些問題,蘇鳳霞並不能完全回答出來,只能吃力地回覆幾個字。
“去玩。”
“想他.”
“店給你”
“想回劍川.”
蘇鬱繁再次哽咽,這些都是輕而易舉能做到的事,卻是媽媽最大的願望,她真該死!
剛才的醫生穩步走進病房,小聲對蘇鬱繁耳語。
“你媽媽血氧飽和在下降,心率也在下降,我們隨時準備搶救,儘量多跟她說說話,可能會成為你們最後的對話。”
蘇鬱繁差點跌倒,醫生扶了她一把。
“媽媽,你想吃芭蕉嗎?外婆家那邊的版納芭蕉熟了。”
蘇鳳霞的眼眸瞬時亮起來,她最愛吃芭蕉。
“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