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只有你會跟我好好說這些,要是鍾總跟我說,我聽不進去一句。
我很排斥商業化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我的父親,他原本是一個藝術家,可是為了生計,去做珠寶行業。
從此後,我見他的次數越來越少,形成了一個模糊的概念,做生意的人總是顧著掙錢,別的什麼也顧不上。
他和我媽離婚後,另組家庭,卻能陪伴在妻兒身邊,我有些嫉妒我的弟弟妹妹,他們奪走了我完整的父愛。
說來說去,還是原生家庭的影響,我母親告訴過我,做生意的人說的話,不能相信。他們滿口謊言,不尊重藝術,只想掙錢。
我在上學時候也接觸過幾個商人,本來談好的事情,到了現場臨時變卦,絲毫沒有契約精神,導致我對這類人本能的反感。”
兩人敞開心扉,談了許久,段衡也全面瞭解了蘇鬱繁的成長經歷,對她的性格徹底瞭如指掌。
難怪,她總是寧願一個人扛下負擔,也不願意別人分擔一點。
“你現在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小時候的經歷不足以困住你向前的腳步。
要是拿不準的事,可以問我。或者匿名發帖子,你會得到很多有用的幫助。
要是你難以開口,可以問問西里布法的意見,他人雖然沉默少言,但對你的事情絕對上心,值得信任。
不過,他這人缺乏自私,極度容忍他人,也不是一個很好的傾談物件。
你還是找我吧,我覺得人活著就得自私一點,用好詞形容就是灑脫,鬆弛。不要考慮太多利他的因素,多考慮利己的方面。”
蘇鬱繁微笑起來。
段衡果然很會觀察人性。
他與西里見面的次數不多,卻也能輕鬆總結這些。
“段醫生,你是不是兼修過心理學?怎麼這麼會聊天?我好像被你說動了。”
蘇鬱繁心底動搖起來,她確實沒太考慮過自己.
“只是比你年紀大,在醫院裡看盡了人生百態,比你更懂人性。
要想活出自我,就得自私,你和西里的眼裡裝滿了別人,忽視了小我,所以很擰巴,委屈自己吃,這樣的人生並不快樂。”
兩人聊到很晚,蘇鬱繁也逐漸被說服。
晚上,她回到家裡,收拾了很多母親的遺物和擺設,決心帶回劍川。
這房子沒了母親,也沒什麼可留念的,只是到處都是母親的影子,她捨不得賣。
要想持續非遺輸出,還得另想辦法,不能故步自封,清高自傲。
她一邊收拾,一邊想著之前拒絕的商人,哪些可以再深度瞭解一下,是不是可以談一些交換條件?
門鈴響了幾聲,她沒聽見,直到響起第二遍,她恍然聽清,還以為錯覺。
定神再聽了一遍,確定門外有人,去開門。
西里和第一次見面一樣,手裡捧著一把粉色玫瑰。
“好久不見。”他沒話找話。
“八天而已。”蘇鬱繁蹙眉,放他進來。
對他手裡的玫瑰花,有些喜愛。
“八天是192小時,一萬多分鐘,我能雕兩個東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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