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誰會想她,沒她都要清靜幾分。”
顧侯爺不以為然。
秦鳶便問:“怎麼好端端的要將她丟到白鶴書院去?”
顧侯爺眉飛色舞,“你也替白鶴書院的那幫書生們擔憂是不是?”
秦鳶失笑:“哪有你這樣做人家兄長的,怎麼這麼說自家妹子。”
“我這麼說還是輕的,她可吃不了虧,不如此,我也斷斷不放心放她出去,”顧靖暉道:“娘也是這麼想著才同意的。”
惹出事端來,總有人擦屁股。
秦鳶道:“寶珠雖然莽撞,也不是沒有半點成算。說不定在外面兩年,長長見識,性子能改了些。她說你和娘一定有事才這麼急匆匆地攆著她出門讀書。”
顧侯爺嘆口氣道:“想不到她還有點兒腦子。”
秦鳶皺眉,又好笑又好氣道:“別總是瞧不起人,驕兵必敗,知道不?”
這話觸動了顧侯爺,半晌方道:“你說的甚是,當初便是覺得趙氏是個幼弱無依的寡婦……”
秦鳶忙問:“可是發現了趙氏的蹤跡?”
顧侯爺緩緩搖頭。
秦鳶蹙眉,猶豫著尚未開口,顧侯爺又道:“方才我是陡然想起太子了,之前只覺他病病歪歪,能活到繼位都不錯了,井水不犯河水便是。誰料到藺皇后和太子這麼能生事呢。”
秦鳶不語。
顧侯爺又道:“當年藺皇后又何嘗被先太子殿下等人放在眼裡……古人不欺我,驕兵必敗,我需時時提醒自己,萬萬不可小瞧任何人。”
秦鳶小心翼翼地問:“寶珠被送去讀書,莫非是因著太子?”
顧侯爺點頭道:“齊王那邊得了訊息,太子選妃如今毫無進展,藺皇后將福芸公主指給了張翰林,本是為了打壓齊王,卻不想齊王趁此機會和江西老表們打成了一片,因此,藺皇后將主意打到了寶珠頭上。”
秦鳶嘆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齊王殿下如今在宮裡還有得力的人手。”
顧侯爺點頭,小聲道:“老王、戴勝等人都是齊王殿下的人。”
見他言辭鑿鑿,秦鳶便知齊王和顧侯爺交了底了,顧侯爺不再刻意疏遠齊王,改而結盟。
垂首思索了片刻,秦鳶也覺這是當下最好的辦法了,便道:“夫君能時時謹記,日後逢敵勝算便高了一籌。”
顧侯爺起身伸了個懶腰,聲音中滿是倦意:“鳶兒,為夫奔波了兩日不曾閤眼,這會子吃飽喝足,瞌睡蟲上頭了,須得暢快一睡,便不陪你說話了。”
秦鳶笑道:“你快睡去罷,我已讓墨竹鋪過床了。”
顧侯爺垂首輕颳了下秦鳶嬌俏的鼻尖,道:“我知你有許多話要問,待我醒來再慢慢說。”
秦鳶忙推了推他道:“你快去歇息。”
顧侯爺不動如山,又問:“你什麼時候睡?”
秦鳶臉上一紅,便道:“自然是往日什麼時辰睡就什麼時辰睡了,你且先睡,我忙完了便來。”
顧侯爺這才上了床,躺下沒多久,帳內便傳出了輕輕的鼾聲。
秦鳶發了會子呆,正要喚人,就聽到窗外傳來細細的抽泣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