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六爺伸了伸下巴:“那是,不然我三哥怎麼就能做戰神呢。”
這句話無可辯駁。
不知什麼時候在外面轉了一圈的顧十八走了進來,問:“可要先吃了飯再看?”
“別說,還真有點餓了。”松山先生摸了摸肚子,伸長脖子看向顧十八身後:“今日廚房有些什麼好吃的?”
顧十八“嘿嘿”了兩聲,擺擺手道:“那要等來了才知道,戚小哥已帶人去取了,小的也跟著沾光,多要了些肉菜。”
跟著兩位爺吃,肯定比他自個份例豐盛。
今兒運氣真好,不僅有人幫忙幹活,還能吃頓好的。
顧十八真呀真高興。
要是有醬牛肉就更高興了。
很快戚小哥就和六爺的小廝取了飯來,他眼珠子都黏在食盒上了,壓根沒怎麼留心旁人。
隨著食盒一個個揭開,誘人的香氣縈繞鼻端,顧十八笑容越綻越大。
見狀,松山先生也節省了繁文縟節,端起碗,做了個手勢,“諸位用飯罷,請。”
眾人這才開始動筷。
顧十八是個武人,進食快速,食量又大,前頭還略略收著,等兩人用完,便風捲殘雲一般收了尾,最後還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顧六爺端著茶盞,含笑點頭:“和我三哥平日裡用飯差不多,軍營中呆過的都如此麼?”
顧十八有些不好意思:“那是自然,在軍中我們都是大鍋吃飯,自然是吃的越快越好。再加上耶律氏人經常來劫掠擾民,我們騎馬追趕他們幾天幾夜都是常事,餓了就啃口乾糧,喝點兒水,好的時候還能有點肉乾和酒,因此很少細嚼慢嚥。”
松山先生倚著椅背,嘆道:“聽說塞北的仗打得艱難,沒想到如此艱難。”
顧十八道:“的確不易就是了,不過那也是前幾年,後來咱們在那裡認真屯田,圈養牛羊,不打仗時和邊境的百姓們做些交易。兵部即便是剋扣糧草,我們也不愁,冬天防寒的皮子也夠。耶律氏人總是吃虧,也就漸漸不敢來,都是我們追著他們打。”
松山先生很是唏噓。
“侯爺大才又有大志,不然也不能建如此功績。”
“我們侯爺說這都是顧家祖宗幾代琢磨出來的法子,咱們能打勝仗,除了運氣好,祖宗賢明,便是萬眾一心了。”
松山先生仰首大笑道:“侯爺過謙了,這世上最難的便是萬眾一心。多少王朝沒了時,朝臣、軍隊都在,但人心散了,沒了勢便什麼都不是了。”
顧十八想了想道:“這個我懂。耶律氏人最後就是被我們打得心散了,他們內訌的厲害,最後塞北都留不住,躲到遠山裡去了。”
“嗯,”松山先生雙眼灼灼發光,“我看你小子也是個奇人,最難懂的你偏懂了,最易懂的你偏不懂。”
顧十八也不知這句話是好是歹,只按顧十六平日教他的,憨憨笑道:“謬讚了,謬讚了。咱們這差事算是完成了嗎?小的該怎麼回覆夫人呢?”
松山先生笑道:“勞煩你先去梧桐苑一趟,就說有些事我們還要從長計議,不如明日和侯爺一起商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