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愛蓮瞪她一眼，
“圖什麼，還不是你家那口子，一直遵循著人多力量大，有人才能創造奇蹟的口號。
他一輩子都在為兒女盡心盡力，燃燒自己。現在好了，就剩你自己了。
好在四丫頭已經工作了，老五秋季也該上高二了，能考上大學國家包分配不用操心。考不上直接參加工作，高中畢業找工作相對容易些。
老六還小，等他參加工作，政策估摸著早就變了，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
聽著這話，李香琴才突然想起，確實是老頭子一直唸叨的。
那人從不嫌棄孩子多，一直認為有人有後代才有幹勁。
也不知他出事那一刻，有沒有後悔？
現在扔給她一個爛攤子，一個人面對一群白眼狼。
“說的沒錯，走一步算一步。”
李香琴扯了下嘴角，一提起幾個兒女，她就笑不起來。
“對了，我這幾天一直看到你那個作妖的兒媳婦一直在孃家住著，是不是又跟你吵架了？”
李香琴搖頭，“老三兩口子搬出來住了，就住在隔壁的毛巾廠家屬院。”
“怪不得，我總遇上她。”
王愛蓮嘖嘖一聲，忍不住笑起來，
“你家老三和趙家閨女，就是王八看秤砣，對眼了。一個兩個腦子都不清楚，竟然還敢尥蹶子搬出來住……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有他們哭著求著你的時候。”
“求我也沒用，搬出來就甭想再回去。我看到他們兩個就腦門子疼。”
老三兩口子出去之後，整個家都安靜了不少，她心裡都敞亮了。
“噗~，你就嘴強牙硬吧，到時候他們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求，你能怎麼辦，看著她們露宿街頭？”
“她們搬出去時有多強硬，我就有多強硬。你看誰家的兒子成親了還要爸媽養著的？
我可不允許兒女無休止的啃老。再說，我還有老五老六要養，不跟他們伸手要養老費就不錯了。”
“但願你能說到做到。”
王愛蓮也不跟她爭辯，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油紙包，開啟推到李香琴面前，
“嚐嚐看，這是我女婿從外地帶回來的雞蛋糕，軟乎好消化，一點也不膩。”
她們本地的雞蛋糕，都是淡黃色。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奶白色的雞蛋糕，暄軟可口，李香琴嚐了一塊，
“好吃，你這女婿真不錯，夠孝順。”
“我女婿給廠裡跑業務，總陪著領匯出差，家裡都是娜娜招呼著。她那婆婆公公身體都不好，娜娜班上家裡兩頭跑，辛苦的很。
好在女婿有良心，知道體諒她，要不然，我可看不下眼。”
王愛蓮輕哼一聲，她好不容易養大的閨女，送到人家當牛做馬，她心裡忒不舒坦。
兩人聊了一會，李香琴就起身離開了，臨走把兜裡的兩盒煙放到桌子上，
“這是我謝大侄子的，多虧了他，讓我攢了兩床布料給閨女當嫁妝。”
“都跟你說了自家孩子，不用客氣。”王愛蓮推拒，李香琴硬給，“我又不是給你的，你可沒資格拒絕。拿著，我走了。”
王愛蓮把人送到家屬院大門口，看著李香琴騎著車離開，才轉身回來。
李香琴騎著車拐進衚衕，在路過護城河時，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透過人群傳出嘩啦嘩啦的響，有人在河邊的樹下支了麻將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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