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院子裡已經不能用安靜來形容,而是一種凝滯。
眾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色僵硬的轉眸朝劉萱看了過去。
有於心不忍的,結結巴巴的提醒道:“劉姐姐,話、話可不能亂說啊!”
劉萱聞言微微皺眉,小臉也皺成了一團,嘟了嘴道:“沒有亂說,我從不說謊的!我原先在的劉家村村頭,二狗哥家的大寶,就是上街的時候,被搶去做了丞相的孌童。”
“二狗哥和嫂嫂不願意,就被打了個半死,連原本說賠償他們的銀子,也被拿了回去。他們撐著一口氣回到村子,說是要養好了身子再進京告狀,結果當晚全家都沒了!這事兒,劉家村的人都知道,所以孩子小的時候,都不帶出村呢!”
她說的認真,可貴女們卻不敢聽了。
原先同劉萱爭論的那個貴女,看了眼胡鳶那黑沉的神色,冷哼一聲開口道:“你一個瞎子,憑什麼一口斷定是丞相所為?我還說,是你在汙衊丞相呢!”
一旁貴女們連忙附和,息事寧人的勸道:“對啊對啊,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不能聽風就是雨的。”
劉萱張了張口,正要說話,一旁的紫衣連忙拉了她的衣袖,害怕的提醒道:“小姐,別說了。”
劉萱抿了抿唇,乖巧點頭:“好吧。”
胡鳶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緩步朝她走了過去。
在場的人都嚇的屏住了呼吸,唯有劉萱完全不受影響,甚至還同一旁的紫衣道:“我有些渴了。”
紫衣抬眸看了一眼胡鳶,沒敢說話。
劉萱有些不解的喚了一聲:“怎麼了?”
胡鳶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聲道:“你可知道,無憑無據汙衊當朝丞相是什麼罪?”
劉萱皺了皺眉:“我沒有汙衊,我有證據的。”
“好!那就說說你的證據!若是你說不上來……”
胡鳶俯了身,對上她的眼,一字一句語聲狠厲:“我,要你死!”
此言一出,一眾貴女嚇的齊齊嚥了口口水。
唯有劉萱好似完全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皺了秀氣的黛眉,不贊同的道:“阿爹說,女孩子不能整天喊打喊殺的,再者,我說的上來。當初二狗哥回村,全村的人都去了的。二狗哥是親眼看見大寶被拖進了善恩堂。”
“而且打他們的,就是善恩堂的管事,他們還說二狗哥和嫂嫂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攀上丞相的關係,還攀不上呢!”
善恩堂,當今丞相一手創辦的善堂,專門收養一些無家可歸的孩子,供他們讀書識字。女孩兒很少,大都是男孩兒。
為此,胡丞相還搏了個好名聲,甚至當今陛下為了表彰其善舉,還親自為善恩堂提了匾額,如今善恩堂門額,就是陛下的御筆!
此言一出,眾貴女身子都是一顫,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能讓她們鑽進去,好假裝她們不存在。
洞是沒有的,反倒是她們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這個永譽侯新尋回的嫡女是個瞎的,她定然鮮少出門,能夠知曉善恩堂,那肯定就不是什麼口出狂言。
胡鳶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冷笑了一聲道:“都是你一面之詞,你口中的二狗哥,已經死了不是麼?!”
劉萱點了點頭:“對啊,他死了,不僅他死了,他全家都被殺了呢!”
胡鳶本想說,空口無憑也無人證,卻沒想到,她竟然扯出了全家滅門之事,反倒更加撇不開干係了!畢竟能夠滅人滿門的,勢力定是非同小可。
劉萱皺了皺眉,美豔的小臉上滿是疑惑:“你們都不知道麼?這事兒在我們那兒,十里八鄉都傳遍了的。還有一首童謠,小孩子們都會唱。”
說著,她便哼唱了起來:“善恩堂,門兒窄,進去容易出來難。你要一碗飯,它要一身換!花兒鮮,死得快,烏鴉蹲在屋簷看。寧可路旁求三餐,莫向黑門跨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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