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聽到“條件隨便你開”時，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下意識的瞄了芮王和公主一眼，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他可是懂得的。
他抬眼看向炎洛傾，目光坦誠：
“殿下，晚輩實不敢受。”
“哦？”
炎洛傾有些意外，她見多了為名利趨之若鶩的武者，倒少見這般推拒的少年，特別是這人還是一個非世家的子弟。
“你救了敏兒，這是你應得的。”
“晚輩並未親手為公主解毒。”
顧明微微躬身，語氣恭敬而堅定，
“昨日已受殿下凝神丹之贈，周城主又送過增靈丸、聚靈丸，這些靈藥對晚輩而言已是天大的恩惠。如今公主毒解，多是天意與公主自身福澤，晚輩何德何能再求賞賜？”
他其實心裡打得更細，帝王家的恩寵最是沉重，他如今身懷系統與玉佩的秘密，本就不想與權貴牽扯過深。
如果給他機會的話，他最想要的是老老實實待在某個鳥不拉屎，無人問津的地方，暗地裡狠狠的修煉個幾年，到時候出山，天下誰人能敵？
只不過理想是美好的...
他穿越前就是一名孤兒，而穿越到大周至少十年有餘，對於顧母他的感情極深，最為可惜的還是顧母沒有內力，修煉不了任何內力功法，否則，他又何必拋頭露面呢。
更何況“最是無情帝王家”，今日拿了賞賜，他日若有差池，怕是要成倍償還。與其如此，不如儘早撇清。
炎洛傾還想再說，一旁的炎敏星卻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
少女垂著眼，指尖捻著裙襬的玉蘭花紋，心裡竟莫名覺得顧明這樣“不貪財”的模樣很是順眼，比那些見了她就想攀附的世家子弟強多了。
她抬起眼，輕聲幫腔：“母上，顧公子既然不願，咱們也別勉強了。”
炎洛傾看著女兒眼底的維護，忽然笑了：
“好，倒是孤強求了。只是這份情，孤記下了。”
顧明鬆了口氣，卻又想起另一件事，語氣愈發謹慎：“殿下，晚輩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
“晚輩想今日便隨周城主回青都。”
顧明說道，目光掃過殿外的晨光，
“家母是第一次離鄉，在行宮住得不安穩，再者……拜山儀式雖延期，晚輩也想回去準備一二，不想辜負之前劉教習的託付。”
這話半真半假，母親在行宮之內住的不習慣是真，但更重要的是，他體內的焚天勁太過霸道，昨夜又解鎖了玄宸的三百多式武技，急需找個安靜地方消化；更別提他還在壓制即將突破的七品內力，留在行宮多待一日，就多一分暴露秘密的風險。
“回去？”
炎洛傾眉頭微蹙，
“許先生不是說，要幫你引薦雙宗嗎？焚天宗、玄極宗可比四門強多了，何必急著回青都？”
“晚輩知道雙宗是好去處。”
顧明拱手，
“只是晚輩根基尚淺，想先在拜山儀式上試試身手，若真有資格入雙宗，再勞煩許先生引薦也不遲。”
炎敏星聽到“今日就走”，心裡猛地一沉，握著書卷的手指不自覺收緊。
她還沒弄明白，為什麼夢裡會有顧明的身影，甚至想再問問他“有沒有做過奇怪的夢”，可他就要走了。
少女咬了咬唇，聲音比剛才更輕：
“母上，顧公子既然有安排，不如……就讓他回去吧？拜山儀式的時候，我們也能去青都看呀。”
這話一出，炎洛傾先是一愣，隨即瞭然地看向女兒，這孩子，怕是對顧明上了心。
她嘆了口氣，終究沒再阻攔：“罷了，你既有主意，孤便不攔你。周顯！”
殿外的周顯立刻應聲而入：“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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