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磅礴大氣的劍勢，那奔流不回的決絕。
那彷彿能斬斷光陰、傾覆山河的無上劍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陳風強忍著心疼和精神世界被衝擊的眩暈感，死死地盯著劍客的每一個動作，將每一個細節都印入腦海。
【叮！絕世劍招‘大河之劍天上來’傳授完畢，請再接再厲，早日醉臥雲巔！】
【下次里程碑獎勵：第三百三十次‘大醉’。】
……
光陰流轉，轉眼間，便到了天墉城新晉弟子入門考核之日。
這一天，天墉城山門大開。
無數來自五湖四海，心懷仙道的少男少女，匯聚于山門前的巨大廣場上，臉上帶著緊張、激動與期盼。
廣場一側，早已搭好了案牘。
陵端正坐於主位，手持名冊與硃筆，為透過初步篩選的弟子進行登記。
他今日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道袍，神情嚴肅，頗有幾分威嚴。
不時對身旁的幾位師弟指點江山，享受著眾星捧月的感覺。
陳風依舊是那副老樣子，拎著酒葫蘆，揹著一把從不離身的古劍。
搖搖晃晃地擠過人群，來到了登記現場。
不過，他不是來看熱鬧的。
只是單純地睡醒了，想找個地方繼續喝酒曬太陽。
陵端自然也看到了陳風，眉頭不悅地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與輕蔑。
但當著眾多新人的面，他也不好發作，只得將目光重新投向面前之人。
那是一個身著淡藍色衣裙的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
梳著雙環髻，肌膚勝雪，眉眼彎彎。
顧盼之間，自有一股靈動秀美的氣韻，彷彿是鍾天地之靈秀而生。
“姓名？”陵端頭也不抬，公事公辦地問道。
“風晴雪。”少女的聲音清脆如黃鶯出谷。
“風晴雪？”陵端手中的筆一頓，他抬起頭，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眼中露出一絲不耐與刻意刁難。
“我天墉城乃清修之地，向來只收男弟子，從未有過招收女弟子的先例。”
“你一個女娃娃，來此湊什麼熱鬧？”
“哪來的，回哪去吧！”
陵端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排隊的少男少女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風晴雪的身上。
有同情，有幸災樂禍，也有疑惑。
風晴雪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無措地說道：“可是……可是我聽說天墉城乃名門正派，有教無類，並沒有說不收女弟子呀？”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陵端把手中的硃筆重重往桌上一拍，提高了音量，似乎是在故意抖威風。
“這裡我說了算！”
“要麼你現在就下山，要麼，就別怪我以擾亂考核的名義，將你驅逐出去！”
少女後退一步，清秀的臉龐上滿是不甘。
在她身後，一名面帶溫和笑意，身著金棕色衣衫的俊雅青年見狀，正要上前說些什麼。
陳風循聲望去，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
心中暗忖：“應該是她，幽都靈女，風晴雪。”
“那麼她身後那個溫文爾雅的，想必就是此世一切悲劇的源頭之一，歐陽少恭了。”
他駐足一瞬，看著陵端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不由得嗤笑一聲。
下一刻，拎著酒葫蘆，晃晃悠悠地走了過去。
“砰！”
一聲悶響，暗紅色的酒葫蘆被他重重地砸在了陵端身前的登記桌上，震得那支硃筆都跳了起來。
滿場為之一靜。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從風晴雪身上，轉移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滿身酒氣的青年身上。
陵端猛地抬頭，看到是陳風，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陳風！你……你這酒鬼想幹什麼？！”
陳風沒有理他，只是懶洋洋地倚著桌子，醉眼矇矓地瞥了一眼旁邊泫然欲泣的風晴雪。
然後才慢悠悠地轉向陵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三師弟，我怎麼記得——”
“咱們天墉城的門規裡，好像沒有哪一條，明文規定了不能招收女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