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院子好大啊!”
姜玲一進院子,就掙脫了劉蘭的手,小小的身影在齊腰深的雜草中穿梭,小臉上滿是新奇與歡喜,絲毫沒有被這院子的破敗和傳聞中的陰森所影響。
劉蘭看著女兒雀躍的身影,心中卻始終壓著一塊大石。
她指揮著姜尋將東西搬進相對完好的東廂房,一邊打掃,一邊忍不住朝著那些陰暗的角落張望,嘴裡小聲唸叨著什麼,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牆角堆積的枯葉,風吹過屋簷發出的嗚咽,都讓她心驚肉跳。
與此同時,村東頭的老光棍王二麻子,正蹲在姜老太家的牆根下,聽著姜老太壓低了聲音的唆使。
“那小賤蹄子現在可水靈了,你要是能趁亂把她弄到手,那小娘皮還不得乖乖聽你的?”
姜老太三角眼裡閃著惡毒的光,唾沫星子都快噴到王二麻子臉上。
王二麻子渾濁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他早就惦記著姜玲了,只是之前被姜尋恐嚇。
如今他們搬到那座偏僻的凶宅,豈不是天賜良機。
夜色漸深,一輪殘月掛在墨藍色的天幕上,灑下清冷的光輝。
王二麻子藉著月色,賊頭賊腦地摸到了地主大院外。
他貼著牆根,側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一片寂靜。
他繞著院牆轉了一圈,發現這院牆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而且大門從裡面緊緊閂上了,根本找不到可以攀爬的地方。
幾番嘗試無果,王二麻子只能悻悻地啐了一口,暫時放棄了。
東廂房內,姜尋的呼吸平穩悠長。
他其實早就察覺到了院牆外的鬼祟身影,只是並未聲張。
沒想到這個跳樑小醜還在出現在他家附近。
但是為了防止驚擾了母親和妹妹,姜尋還是決定第二天再解決他。
昏黃的油燈下,姜玲已經睡熟了。
她躺在新鋪的稻草床上,雖然上面只有一層薄薄的舊褥子,但小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紅潤。
“娘,這裡比以前暖和多了。”
她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劉蘭坐在炕邊,看著兒子沉穩的側臉,又看了看女兒香甜的睡顏,再環視這雖然破舊卻寬敞了不少的屋子,心中的忐忑不安,似乎被驅散了一些。
天剛矇矇亮,村頭淒厲的鑼聲便劃破了下溪村的寧靜。
“咚——咚咚——咚——”
急促的鑼音,像一把冰冷的錐子,刺得人心頭髮緊。
姜尋猛地睜開眼,一夜淺眠帶來的些許疲憊瞬間消散。
他翻身下炕,動作輕盈,沒有驚動旁邊仍在熟睡的母親和妹妹。
“出事了。”
劉蘭也被鑼聲驚醒,臉上帶著未褪的睡意和濃濃的憂色。
姜尋拿起掛在牆上的桑木弓,又別好了腰間的柴刀。
“娘,您和玲兒在家待著,鎖好門,我出去看看。”
他的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穩。
村裡的社員們紛紛從各家跑出來,臉上帶著驚慌。
孫德旺和李長海站在村委會的院子中央,面色凝重。
“昨夜,西邊張屠戶家的羊圈被狼崽子給掏了。”
李長海的聲音帶著怒氣。
“咬死了三隻羊,拖走了一隻。”
村民們一陣譁然,恐懼在人群中蔓延。
“這狼群,越來越猖狂了。”
孫德旺的眉頭擰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