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尋的目光落在院子裡那輛嶄新的手扶拖拉機上。
車斗裡,堆滿了黑黝黝、沉甸甸的“傢伙什”。
陳大錘赤著黝黑的膀子,像一尊鐵塔,臉上帶著幾分得意。
“尋子,你瞧瞧,這批貨,可還入得了你的眼?”
姜尋走上前,拿起一把開山刀。
刀身厚重,線條流暢,在陽光下泛著一層內斂的烏光。
他屈指一彈,刀身發出一聲清越的龍吟,久久不絕。
“好刀。”
姜尋由衷地讚歎。
他又拿起一杆長槍。
槍桿是堅韌的白蠟木,槍頭則是陳大錘用百鍊鋼精心鍛造的,呈三菱形,開了血槽,寒光閃閃,透著一股刺骨的殺氣。
“這一百支破甲箭,每一支的箭頭,我都用冷鍛法處理過,保證能射穿三十步外的牛皮甲。”
陳大錘拍著胸脯,對自己手藝的自信溢於言表。
巡山隊的隊員們圍了上來,看著這批嶄新的、充滿力量感的兵器,一個個眼睛都直了。
他們手裡的那些老舊獵槍和柴刀,跟眼前這些“殺器”一比,簡直就是燒火棍。
“我的娘,這刀,怕是能把碗口粗的樹一刀兩斷吧?”
康富貴拿起一把開山刀,在手裡掂了掂,只覺得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還有這槍,比咱們發的五六半還長,捅起野豬來,肯定過癮!”
李狗蛋也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一杆長槍的槍頭,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哆嗦,但眼神裡卻閃爍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光芒。
姜尋的目光掃過眾人。
他知道,這些兵器不僅僅是工具。
它們更是一種象徵,一種承諾。
它們將這些樸實的莊稼漢,與“保家衛村”這個沉甸甸的責任,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
“從今天起,它們就是你們的第二條命。”
姜尋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刀不離身,槍不離手。”
“每天都要用油布擦拭保養,誰的兵器要是生了鏽,就給我繞著村子跑二十圈!”
“是!”
眾人齊聲應和,聲音洪亮,帶著一股鐵血的味道。
武器的分發,像是一場莊嚴的儀式。
每一個隊員在領到自己的開山刀和長槍時,臉上都帶著一種神聖的表情。
他們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冰冷的鋼鐵,彷彿在撫摸著自己的情人。
下午的訓練,內容徹底改變。
村委會大院裡,豎起了一排排用稻草紮成的假人。
姜尋手持一杆長槍,站在隊伍最前面。
“看好了!”
他低喝一聲,腳步一錯,身體如一張拉滿的弓。
手中的長槍如同毒龍出洞,瞬間刺出。
“噗!”
槍尖精準地沒入稻草人的“心臟”位置,力道之大,竟將整個稻草人洞穿,從後背透出。
他手腕一抖,長槍回撤,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沓。
隊員們看得目瞪口呆。
“長槍的要訣,在於一個‘刺’字。”
“不要有多餘的動作,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距離,將你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這一點上。”
“康富貴,你來!”
康富貴學著姜尋的樣子,深吸一口氣,猛地將長槍刺出。
槍頭雖然也刺中了稻草人,但力道不足,只是淺淺地紮了進去。
“腰胯無力,出槍太散。”
姜尋搖了搖頭,走到他身後,用手按住他的後腰。
“記住,力從地起,由腳生根,傳於腰胯,達於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