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乖囡,可算回來了!”劉蘭趕忙接過姜玲,小心地放到炕上,給她蓋好薄被。
“尋兒,玲兒,你們吃飯了沒?鍋裡還溫著粥呢。”
“娘,我們在縣裡吃了點東西墊了墊。您看我給你們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姜尋神秘一笑,從車後座的布袋裡掏出幾樣東西。
首先是一包用油紙裹得嚴嚴實實的槽子糕,散發著淡淡的雞蛋和蜂蜜的香氣。
在東北,這金黃松軟的糕點是無數人童年記憶裡最甜蜜的一抹亮色,是逢年過節才能嚐到的稀罕物。
緊接著是一個沉甸甸的玻璃瓶子,裡面是金黃色的黃桃塊浸在清亮的糖水裡,正是黃桃罐頭。
這在當時,絕對算得上是奢侈品。
物資匱乏的年代,黃桃產量有限,普通人家得憑票去供銷社購買,多是用來送禮,或是孩子病了才捨得開一罐。
黃桃罐頭對於東北人,有著一種近乎信仰般的特殊意義。
即便在前世姜尋記憶模糊的年代,家裡來了貴客,除了硬菜,若能開一罐黃桃罐頭切盤上桌,那便是頂頂重視的表示了。
一句“再開個罐頭”,潛臺詞便是“我已經傾盡所有,再也變不出別的花樣了”。
而對於生病的孩子來說,黃桃罐頭更是如同“守護神”一般的存在。
甜滋滋、涼絲絲的果肉和糖水下肚,彷彿病痛都能被驅散幾分。
如今,這小小的院落裡,恐怕是全村唯一能把槽子糕和黃桃罐頭當尋常零嘴吃的人家了。
“槽子糕!黃桃罐頭!”劉蘭驚喜地捂住了嘴,眼中泛起了淚花。
她已經不記得上次吃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了,彷彿是上輩子的事情。
姜玲原本迷迷糊糊的,聞到香味,又聽到“黃桃罐頭”。
小鼻子翕動幾下,眼睛倏地睜開了,骨碌一下從炕上爬起來,睡意全無:“哥!黃桃罐頭!”
姜尋笑著開啟槽子糕的油紙包,濃郁的香甜氣息瞬間瀰漫開來。
他先遞給母親一塊,又給姜玲一塊,自己也拿了一塊。
“有點涼了,放炕上捂捂熱再吃。”
槽子糕鬆軟香甜,雞蛋的醇厚與蜂蜜的清甜完美融合,咬上一口,滿嘴留香。
姜玲小口小口地吃著,眼睛幸福地眯成了一條縫。劉蘭也細細品嚐著,每一口都充滿了久違的幸福感。
雪風聞到香味,立刻扔掉嘴裡啃了半天的骨頭棒子,湊到姜尋腳邊。
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眼巴巴地瞅著他手裡的槽子糕。
“你這小饞狼!”姜尋笑罵一句,還是掰了一半槽子糕遞給它。
雪風歡喜地叼過,幾口就吞下了肚,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巴。
“對了,尋兒,下午村長來找過你,見你不在,說是讓你回來後去他家一趟,好像有啥要緊事。”劉蘭想起這事,說道。
姜尋點點頭:“行,娘,我這就過去看看。”
他估摸著,多半是關於巡山隊的事情。
夜色已深,李長海家卻還亮著燈。
姜尋叩響院門,很快,李長海就披著件外衣出來開門了。
“尋子?快進來快進來!”李長海見到姜尋,很是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