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哪兒也不去,就住這東廂房!這房子,是我爹用命和汗水蓋的!想把我們趕出去?沒門!”
他撐著炕沿站起身,身形雖單薄,脊樑卻挺得筆直,逼人的氣勢讓姜老太和王翠花都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還有糧食!”姜尋指向那袋黴紅薯幹,語氣冰冷,“這玩意兒,你們留著自己吃!要分家,可以!拿出一袋雜糧面,十斤紅薯幹!少一樣,這分家文書誰也別想籤!”
“放肆,給你們這半袋紅薯幹已經仁至義盡了,你竟然還敢要這些”
姜老太立即做不住了。
一袋雜糧面,十斤紅薯幹這可是他們家一半的存量啊。
在這個饑荒年,這些可能就是救命糧,怎麼能給他們。
姜尋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清晰地傳出屋門。
“那我現在就去村大隊!去找隊長!去找書記!讓全村人都來評評理!看看我爹屍骨未寒,你們是怎麼苛待我們孤兒寡母,要把我們趕進牛棚活活凍死、餓死的!看看你們姜家的臉皮往哪擱!”
“你……你敢!”姜老頭猛地站起,臉色漲紅,握煙桿的手都在發抖。
這年頭,名聲大過天!
真讓這小子鬧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
姜老太和王翠花也慌了神,她們可以不要臉,但不能不怕村裡的風言風語!
姜尋就那樣站著,目光冰冷,毫不退縮,眼神裡是破釜沉舟的決絕。
要麼給東西,要麼一起身敗名裂!
死寂的對峙中,寒風彷彿都在為他助威。
最終,姜老頭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給!”
“老頭子!”姜老太尖叫,卻被姜老頭一聲怒吼打斷:“閉嘴!留著他們只會拖累我們,拖累建國!去,搬東西!”
王翠花心疼得臉都扭曲了,卻只能和丈夫姜建國不情不願地搬來了一袋鼓囊囊的雜糧面和一大袋紅薯幹,
砰地扔在地上。
姜尋上前仔細檢查,確認無誤後,冷聲道:“立字據!”
姜老頭氣得手抖,卻只能顫巍巍寫下分家文書,寫明東廂房歸屬和糧食已結清,從此兩家再無瓜葛,最後狠狠摁上紅手印。
姜尋心中一喜,竟然還有意外收穫。
又一股微弱暖流淌過,姜尋感覺身體又好了些,視野似乎也多了一層玄妙。
姜老頭一家拿著那份屈辱的文書,鐵青著臉離開。
王翠花怨毒地回頭:“小崽子,別得意!往後的日子長著呢!”
門被重重關上。
劉蘭再也忍不住,抱著姜尋放聲大哭:“尋兒……你嚇死娘了……你怎麼敢……”
“娘,我沒事。”姜尋輕拍母親後背,聲音放緩:“以後,我們不靠他們,靠自己!”
他又抱了抱妹妹姜玲。
“玲兒不怕,哥保護你們。”
小姜玲點了點頭,小手緊緊抓住哥哥衣角。
然而,剛鬆一口氣,姜玲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小臉憋得通紅。
劉蘭一摸她額頭,頓時大驚失色:“哎呀!怎麼這麼燙!”
驚嚇和寒冷,讓本就體虛的小丫頭病情加重了!
姜尋也立即緊張起來。
姜玲長期營養不良,再加上風寒入體,如果不加以扼制病情肯定會加重。
雜糧面和紅薯幹只能吊命,根本無法讓病重的妹妹好轉!
必須要有肉!
有營養!
他的目光掃過屋角的柴刀,最終定格在牆上那把落灰的、父親遺留的舊弓箭上。
箭術精通的技能在腦海中蠢蠢欲動,身體裡新生的力量渴望著釋放。
這個年代,長白山是危機四伏的險地,但對擁有現在的他而言,更是蘊藏生機的寶庫!
飛禽走獸,草藥山珍……
不能等!
為了妹妹,必須冒險!
姜尋眼神瞬間銳利決絕。
他猛地轉身,取下舊弓,抄起柴刀別在腰間。
“尋兒,你這是……”劉蘭驚疑不定。
立即知道了姜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