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山下。
三男一女並肩而立。
靜默地眺望著山脈輪廓。
四人中最為年長的毒神忽而一笑：
“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能重回此地。”
“有前輩坐鎮，何止是回來？”
萬人往介面道，目光沉靜，
“再過片刻，便是踏上通天峰頂也不足為奇。”
毒神卻搖頭：
“鬼王老弟，既已商定由長生堂玉陽子道兄主持大局，我等自當聽令行事。”
旁側那位劍眉星目、約莫三十出頭的男子——
玉陽子聞言目光淡淡掃過。
長生堂一脈肩負守衛聖殿之責。
雖以“長生”為名，行事卻與正道截然相反，向來不擇手段。
毒神這番話讓他心頭掠過一絲得意！
四脈聯手攻山由他統率，無疑昭示著其在聖教中超然的地位。
假以時日，問鼎聖教之主也未嘗不可！
他當即展露領袖姿態：
“青雲門百年來步步緊逼，今日定要討還公道！”
萬人往頷首附和，轉向四人中唯一的女子——
合歡派門主三妙仙子。
他笑容溫煦，語帶恭維：
“此戰還須仰仗仙子妙法。”
三妙仙子容顏極美，卻素面朝天。
透著冰霜般的出塵之美，竟與青雲小竹峰的陸雪琪有幾分神似。
面對萬人往的客套，她只淺淺一笑：
“三位道兄皆是經風歷雨之人，遠勝我這女流。”
“唯願諸位謹記聖母明王座前誓言，暫棄前嫌，莫負盟約。”
毒神、萬人往、玉陽子三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仙子放心，我等絕無二心。”
三妙仙子微微點頭，眸光轉向萬人往：
“另有一事……聽聞金鈴夫人所傳的合歡鈴重現世間，鬼王道兄可知曉？”
萬人往神色自若：
“那是當然，不過……”
他突然詭異一笑，開口道：
“但那只是我宗青龍聖使，故意挑撥田不易師徒的關係！”
“讓青雲門陷入內亂，方便我等大計罷了！”
“仙子，切勿當真！”
“當然，若是真有訊息，在下一定及時告知！”
張小凡對他而言，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不到萬不得已，萬人往並不想放棄。
特別是夔牛不在張小凡身邊！
意味著，他可以再次進行捕捉！
雙方又恢復到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
“畢竟是我派鎮派之寶，難免多些關切。”
三妙仙子笑意清淺，
“道兄若得訊息，還望知會小妹。”
萬人往連聲應下。
玉陽子見二人言談漸深，輕咳打斷：
“兩位，大敵當前，瑣事不妨容後再議？”
“道兄所言極是！”
萬人往順勢接過話頭，避開合歡鈴話題。
一直沉默的毒神忽然開口：
“時辰到了。”
他凝望著青雲山脈起伏的輪廓，眼底翻湧起百年前的畫面……
——
“張小凡！是張小凡！”
“他竟身懷魔教至寶合歡鈴！”
“何止！聽說焚香穀神器玄火鑑也在他手……那位大長老上官策，此刻就在玉清殿！”
“可惜了……若未行差踏錯，本是我青雲門棟樑！”
“些許風霜罷了！他此番下山揚我青雲威名，無愧年輕一輩魁首！”
隨田不易踏上雲海廣場，周遭譁然四起。
張小凡泰然自若。
玉清殿前，通天峰弟子常箭迎候。
六年前，正是此人接引他與林驚羽初入此殿。
七脈會武時，常箭也曾是他對手，但因傷棄賽！
如今再見，常箭神色感慨——
誰能想到，當年稚童，如今竟掀動一番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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