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拒絕了我？”
“這小子，竟敢拒絕教皇陛下？”
鬼魅重新打量著夢千辰，眼中竟生出幾分欣賞。
面對教皇拋來的橄欖枝，哪怕是魂師界的老怪物都未必能不動心，
這小傢伙能做到心不為所動，對自己的師尊如此忠誠，這般心性，實屬難得。
比比東原本只是想借此噁心一下千家，此刻聽著這擲地有聲的拒絕，心頭反倒生出幾分真心的惜才之意。
這少年不僅天賦異稟，心性更是難得的堅定，若是能收入麾下，將來必成大器。
比比東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紫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倒是個有骨氣的。”
“只是……你可知，拒絕我，意味著什麼？”
這就是你收的徒弟嗎？真是連脾氣都跟你一模一樣。
夢千辰平靜地迎上比比東的目光：
“死亡，或者囚禁？那又如何？”
比比東一怔，美眸微微眯起，周身散出的魂力威壓如同實質般層層疊加，
“你不怕死？”
夢千辰強頂著那幾乎要將骨骼壓垮的威壓，嘴角勾起一抹略顯蒼白的笑意，
“死？我當然怕啊。”
“我天賦這麼好，還沒成為封號鬥羅，還沒陪老師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清晰，帶著一種執拗的認真，
“不過相比這些，我更害怕老師失望、傷心。”
好好好！
一個個都喜歡仗著自己修為高用威壓，他都記下了。
比比東神情猛地一滯，那雙眼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恍惚。
她想起了那個背叛自己的男人，心頭忽然竄起一股莫名的嫉妒，
千仞雪何德何能，竟能得這樣一份純粹的忠誠？
有人會為了怕她傷心，連死亡都敢直面？
她俯視著階下那抹倔強的身影，冷聲道：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地牢裡好好想想清楚，讓我看看你對你老師的忠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越是這樣寧折不彎的性子，就越勾得她心頭髮癢。
越是得不到的，才更想攥在手裡。
夢千辰臉色微沉，倒沒料到比比東真會動真格，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抬眼望了望殿外的天光，心中篤定，千仞雪一定會來救他的。
比比東掃了一眼鬼魅，冷聲道：
“將他帶下去看著，什麼時候肯當本教皇的徒弟，什麼時候放出來。”
“是。”
鬼魅應聲領命，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夢千辰身旁，陰笑道：
“小傢伙，這麼不知好歹，就跟老夫去地牢裡……”
話音未落，一道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從大殿門口傳來：
“比比東，行了。”
“這是雪兒收的徒弟，你跟她搶什麼？孩子自己不願，你這般強求，就不嫌掉價，想要徒弟，不會自己去收麼。”
鬼魅猛地抬頭看向門口那道身影，瞳孔驟然一縮，連忙躬身行禮，聲音帶著敬畏：
“屬下見過大供奉。”
來者正是千道流，一身白袍無風自動，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金光，雖未釋放魂力，卻自有一股鎮壓全場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