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聊天框中,又是一張圖片發了過來。
將詭異的情緒和思緒迅速收斂了起來,王彥的視線重新落在螢幕上。
這是一張照片,背景正是他所在的屋子,甚至於連擺設都一模一樣,而照片正中央的位置,卻是一具平躺在地面上的屍體。
王彥的喉嚨有些發乾。
只見,這正是那具“闖入者”的屍體,也就是他在昨晚所看到的那個人。
事實與他所猜測的是一樣的。
對方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而後,又出現在了另外一個世界中,相同的地點上。
這時,顫動聲響起,手機突然跳轉到了等待通話介面。
王彥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感,點選接通。
“喂?”電話裡傳出了陸堯的聲音。
“你說。”
意識到王彥還能夠與他進行聯絡,陸堯微微鬆了一口氣,他清了清嗓子,“你應該收到了吧?這就是昨夜我們在現場拍攝的一張照片。”
“嗯。”
陸堯察覺到對方的興致似乎並不高,於是加快了語速,繼續說:
“確實就如你所說的那樣……這個人的死因是窒息,或者說的再確切一些,他並非是常規意義上無法呼吸而死亡的,而是因為阻斷了對腦部血液的供應,血液無法回流,引發的大腦缺氧,這也是為什麼……他的臉部會呈現紅紫色。但是,據我瞭解,他……不,‘王彥’有著很長一段時間的格鬥教學經歷,不是訓練,而是教學……所以我判斷,‘王彥’其實是有著極為豐富的實戰經驗的。”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十分怪異,
“但是,他的死因……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他是被人用特殊手法勒死的。”
說到這,他刻意地頓了一下,見王彥並沒有想說話的意思,於是繼續說了下去,
“還有一點更加奇怪……那便是,案發現場的周圍,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用我們的話來說……這絕不是他死亡時的第一現場。”
說到這裡,陸堯話語暫歇,就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王彥知道對方想要確認什麼,他現在自然已經大概能夠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想了想,回答道:“因為第一現場在我這裡,他是在死亡之後,方才出現在你所在的那個世界的。”他簡單敘述著事實,又道,“陸警官,如果你還想進一步確認,我可以拍一張這裡的照片。”
很顯然,對方其實是在嘗試著依靠線索和證據,對整件事建立起一個能夠完全說服自己的認知。
“額……”電話那頭,陸堯愣了愣,“有照片當然是……”
話還未說完,他便發現,自己的手機裡收到了一張照片,開啟擴音,他放大了那張照片,隨即,他的瞳孔微微顫動了一下。
只見,那張照片之中,赫然是與案發現場一模一樣的一間屋子,唯一不同的是,這裡顯得更加雜亂,即便只是一張照片,也能夠看的出十分明顯的打鬥痕跡。
從理論上來說,照片所拍攝的內容自然是可以造假的,同樣的,死者也可以透過人為搬運到昨夜的地點之中。然而,在動機上,這一切卻都無法進行解釋。
而更加無法解釋的是,昨夜所發生的那些事。
因此,對於陸堯來說,如今再說什麼相不相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因為,當事實已經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之時,那麼個人的判斷就將佔據全部的主導地位。
“所以,陸警官,你打電話過來,為的應該不是一張照片吧?”
一邊說著,王彥一邊收起了鑰匙,將它們放在了保管著重要東西的抽屜裡,其中有著一些財物、照片、證書、獎牌等,連相似的鑰匙也有好幾把。
而後他走入了廚房,先是燒了一壺水,接著,他從櫃子中拿出了一包袋裝的燕麥,往碗裡舀了幾勺。
說起來……自從他進入夢魘而後再離開,回到現實到現在,他還沒有吃過哪怕一點東西。
昨夜直接睡在地板上是因為太過疲憊,今天早上突然驚醒也只是因為神經在無意識中依舊緊繃,而直到真正清醒了,食慾才又一次進入到他的腦海裡。
但現在,胃部的飢餓感甚至已經感覺不到了,王彥只是覺得,自己也是該吃點東西了。
陸堯聽著手機裡發出叮叮噹噹的動靜以及燒水聲,語氣微微有些變得凝重:
“我說這些不是為別的,不管是‘王彥’的死因,還是現場的情況,其實都說明了一件事……昨天晚上你說的那些話,才是真的,也就是說……你才是真正的王彥。
“你沒有在說謊,你在失手殺死闖入者後,就一直在等待著我們,只是我們根本看不到你。”
王彥看著水壺中冒出的蒸汽,並未說話。
下一刻,就聽陸堯聲音再次響起:
“但是!這樣一來……我想知道的是,如果你才是真的,那這個死者,又到底是誰?”
他嚥下一口唾沫,緩緩說道,
“我還是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和檔案中的人,一模一樣?”
“沙——”
這一刻,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水燒開的聲音。
接著,“咕嚕嚕——”,沸騰的水像是倒入了某個容器內。
陸堯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根據檔案,以及其他的證據顯示……這個死者的身份就是‘王彥’無疑,但……”他的眼神變得極為茫然,“難道說……被你殺死的,其實是……另外一個你?”
廚房的木桌前,王彥放下了水壺,慢慢地攪動著擺在前方冒著熱氣的碗,他動作輕緩異常,但眼神中卻並不平靜。
從對方說出那句話的剎那間,他已經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若是沒有陸堯發來的檔案資訊,或許他真的也會對那個答案有所遲疑……也許他殺死的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
然而到了現在,這個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對方根本就不是“王彥”,甚至可以說……那個闖入者與他本身就是毫無關聯的。
而唯一說不通的地方便是……不管是陸堯還是其他警員,對此都毫無察覺,從一開始,他們就彷彿已經認定,那個死者就是自己。
“他並不是我,也不是另一個王彥。”王彥緩緩回答,就像是他也在思考著什麼,“只是你們把他當做了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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