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要和吐蕃辯論佛法,這可是一項牽扯到很多人終身的大事,也是令全國上下都十分關注的一件事情。
如果不是伽藍寺周圍有不少大唐的官兵還有吐蕃的蕃兵共同駐守,相比現在應該許多百姓都會來參觀這一盛事。
吐蕃這幾年的野心不斷擴大,不少劍南道子弟都參加了戰鬥,也算是互有傷亡。
雖然這些對劍南道還算不上什麼傷筋動骨,可是當地的老百姓們總是計算著下一步的日子應該怎麼做。
歷史是人所書寫的,有正史自然也就會有野史。那些被老百姓口口相傳的文字落在紙筆之上的時候便是野史。
在野史之中,最讓人熱血沸騰的就是唐玄奘西天取經的故事了,雖然這一路上的十分的艱險,可是那些可有可無的神鬼之談,卻沒有任何人願意信以為真,但是玄奘法師的千難萬險卻是真是存在的。
雖說步步維艱,可是畢竟西行萬里,當年文成公主入藏,一來一往數年之間才緩緩到達。
在亂世之中,能夠讓人真正能夠可以依賴的除了糧食便只有信仰了。
鑑真和尚收回視線,不去看那位穿著樸素的五珠法師。
兩位老人此時此刻不像是準備爭辯的佛之大家,更像是兩位田壟低頭之間的耕夫。
五珠法師被成為吐蕃第一國師,七歲的那一年便可以參悟八萬多字的佛經,十五歲那一年便可以參悟佛法,並且和高僧辯論佛法。
這位在吐蕃有著高貴地位的佛僧朗聲的笑著說道:“大唐的高僧果然氣度不凡。”
鑑真和尚抬了抬手臂,雙手合十的微笑道:“老僧這一次所揹負的東西可是不少,若是讓更多的人在護送我過來,老僧恐怕是會更緊張了。”
五珠法師點了點頭,嘆息一聲,雙手一彈說道:“佛法講究的心靜,可是我能夠感覺出來此時此刻你的心一點也不寧靜,相比對於你來說,還有一些事情是比今天討論佛法還要重要的事情。”
鑑真和尚頓時間長撥出一口氣,整張慈眉善目的臉上都在此時此刻變得更加的放鬆說道:“佛法的真正目的便是讓人無相,這一局,你好像輸了。”
五珠法師聽到後伸出了自己那一雙已經乾枯的手掌,按壓在鑑真和尚的脈搏之上。
鑑真和尚黯然的說道:“何事?”
五珠法師平靜的說道:“你體內真氣早已經紊亂,能夠存活到現在,好像全靠著一口執念,你求生?”
鑑真和尚不驚訝,笑了笑說道:“執念所說不太恰當,準確的來說可以說是信念,只要這一口信念不亡,身也就不會亡。對於生死來說,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等待我去做。”
五珠法師氣息下沉,滿臉通紅,緩緩的說道:“可能你只是一廂情願,你要去的那個地方並沒有你所想象的那麼大的魅力,除非你能夠改變他們的內心。若是沒有你,他們可能會安靜平和的生存下去,但是他們如果真的瞭解到了外面世界的美好,會不會出現東郭先生於狼的一幕。”
鑑真和尚笑著點了點頭,只是笑起來卻比苦還要難看。
鑑真和尚笑問道:“佛祖曾割肉喂鷹,鷹和鴿子本是一樣的生命,誰重誰輕又是誰可以嚴明的呢?如果我早早告訴你,我將要去的地方其實是一片狼窩,你會阻止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