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的父親緊接著便吐露了事情。
前幾日,張刀的母親實在病得太厲害了,之前用來止痛的草藥已經喝完了,見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已經年過六旬的張父去了深山採石。
他的腿腳不利索,剛走到虎牙山的外圍,那裡的白舌頭已經被人挖乾淨了,他沒辦法,只能四處轉了轉,然後就看見了那塊由白舌頭製成的墓碑。
撬人家父親的墓碑,無異於是挖人家的祖墳,作為一個老人,張父再清楚不過了,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已經年過六旬了,這個年紀早就該死了,如果不是為了夫人,他或許就撐不下去了。
心一橫,張父撬開了墓碑,扛在肩上,艱難地走回家了。
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張刀的表情瞬間僵住了,此時的他就好像被一道晴天霹靂給劈中了一樣,久久不敢言語,已經心亂如麻了。
“那……這件事情你有跟別人說嗎?”
“沒,我原本是打算今天去的,假如有人要找我拼命的話,那沒問題,不過我想先領了那五十兩銀子,兒子,你去跟人家說吧,是我做的。”
事到如今,張父嘆了一口氣,表情有些愧疚地看著張刀,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兒子,臨死的時候還給他帶來了麻煩。
假如那五十兩銀子可以領到的話,就當是給他的最後一個禮物了!
過了大概一分鐘之後,張刀終於反應過來了,他連忙按住了父親的肩膀,一字一頓的對他說道。
“爹,你聽我說,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訴任何人,打死也不能承認,孃的病我再想辦法,你這幾天要吃好喝好,絕對不能有別的念頭。”
此時的張刀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苦苦尋找的罪魁禍首,竟然在他的面前,還是他的父親!
這件事情要多諷刺有多諷刺,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急切了起來,其心中的擔憂之情不言而喻。
張刀是這麼想的:無論如何,我都要保全自己的父親,陳明火絕對不能知道這件事情,雷強更不行,我得要想個辦法瞞天過海,最好找一個剛剛死掉的替死鬼。
打定了這個主意之後,張刀不敢再耽擱了,這件事情必須要儘快翻篇,不然的話,後患無窮。
張刀給父親留下了二十兩銀子,讓他去請郎中,或者是那種雲遊四方的名醫,只要有一線希望,父子二人就不能放棄。
畢竟此刻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曾經給予了他們太多太多的愛。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刀推開了自家的大門,準備去找一個前幾日才死掉的人,替父親背那個罪名。
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門剛推開,就看見一個人站在他面前,並且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好呀,虎牙山上的張刀。”
“林……林朔,縣令大人,你怎麼來了?”
毫不誇張的講,在這一剎那,張刀整個人都嚇傻了,這種驚懼的感覺,不亞於大白天碰到了一個鬼。
“看你這麼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咋了?難不成是做完壞事之後,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