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雙哀哀的看著張遼,內心掙扎,卻無可奈何,嘆道:“哎!文遠,事已至此,我已沒有回頭路了!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今夜之後,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艱難地扶起張遼,蘇雙就近找了個不起眼的牆角,把他輕輕放下,又找來幾個箱籠茅草將他身形遮住,細細檢查,覺得萬無一失,這才有嘆了口氣離開。
夜風中,蘇雙孤獨的身影站在高高的堡牆上,格外的淒涼。
“砰!”他猛地抬腳,踹翻了身邊的火盆,著火的柴薪滾落一地,火星騰空而起。
蘇雙的腳面頓時被滾燙的炭火燎了個大泡,痛徹心扉,他卻恍如未覺。
“當!”他的面前突然飛上一個抓鉤,繩頭一縮,鐵爪牢牢扒住城頭,不一會一個渾身黑衣的大漢露出腦袋。
見面前有人,眼裡兇光一閃,正要出手,蘇雙壓低了嗓音說道:“別動手,是我!”
那人看清蘇雙面目,收了兵刃,一個鷂子翻身凌空落在牆頭,一把推開蘇雙,“滾開,別礙事!”
蘇雙臉色頓時十分難看,尷尬的站在原地,滿腔怒火卻不敢發作。
那黑衣大漢從腰間解下繩索,將一頭系在城垛上,甩手扔了下去,城下頓時又飛上數個鐵爪,數條黑影在夜色掩映中,蜿蜒著攀援而上。
不一會第二個黑衣人也翻過牆垛,抬眼一看站在原地的蘇雙,頓時大怒,壓低了嗓子罵道:“你還傻站著幹什麼,過來幫忙!”
蘇雙雙眼冒火,怕被黑衣人發現,只能低下頭,默不做聲的走上前去,攥住繩索,用力拉扯。
麻繩在手上摩擦,不一會蘇雙的兩隻手掌就被磨出了水泡,鮮血淋漓。
他緊咬牙關,一聲不吭,只是緩慢而堅定的繼續拽著。
蘇雙只是個尋常商賈,力量有限,拉扯的速度遠比那兩個黑衣漢子慢,兩個黑衣人頓時眼露兇光,又罵道:“瑪德,磨磨蹭蹭,你找死不成!”
被他們劈頭蓋臉呵斥,蘇雙心裡憋屈,手上不自覺一滑,繩子一鬆,城牆下傳來一聲壓抑的驚呼,兩個黑衣人大驚失色。
他們也在拉拽繩索,想當場就把蘇雙劈了,卻騰不出手來。
好在蘇雙聽到聲音,拼命拽住繩索,雙腳蹬在牆垛上,疼的眼淚汪汪,這才止住下滑之勢。
這裡的火盆已經熄滅,動靜又有些大,遠處的戍衛覺得不太對勁,隔空喊道:“什麼人?!”
已經攀上牆垛的數個黑衣人神色一凜,紛紛緊張的看向蘇雙,手中緊攥兵刃,蓄勢待發,只要蘇雙一個回答不好,先死的一定是他。
蘇雙眼神一黯,嘴角竟然上揚,一抹自嘲自憐的慘笑浮上臉龐。
“是我,張將軍喝高了,踢翻了火盆,無礙,無礙,弟兄們安心便是!”蘇雙大聲回應道。
他是呂逸的熟人,又是當著幾乎所有人的面被救回來的,戍衛們聽到他的聲音,不疑有他,隨口招呼一聲,又自回去駐守。
此刻二十名黑衣人悉數登城,為首一人正是褚飛燕。
他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蘇雙的肩膀,小聲說道:“蘇先生,你做的很好,今日城破,老子記你首功!”
蘇雙低著頭,艱難的說道:“大王,只要您信守承諾,小人別無他求!”
“好說,好說!”褚飛燕敷衍的說道。
就在此時,耳中隱隱傳來一道鼾聲,離的近的黑衣人若有所覺,低聲厲喝道:“聽!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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