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高順竟然在這個節骨眼當眾把他們的醜事抖落出來。
想起郝萌下場,頓時肝膽俱裂,顧不得身上傷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末將冤枉啊!”
“少將軍明鑑,末將實無此心啊!”
“無憑無據,高順你不要信口雌黃...”
三人心慌意亂,七嘴八舌開始辯解。
這一下反倒有些欲蓋彌彰。
李封、成廉和曹性偏過頭去,不想摻和,張遼冷哼一聲,滿臉鄙夷。
高順還要說話,呂逸卻擺了擺手,站起身來,走到三人面前,一言不發就這樣緊緊盯著三人的眼睛。
那彷彿能洞察人心的灼灼目光之下,三人漸漸語無倫次,滿頭大汗,不多一會已經結結巴巴,再難說出話來。
“哎...”呂逸長嘆一聲,神色複雜,若有所思。
帳中短暫的再次陷入了沉默,侯成三人度日如年,漸漸面如死灰。
呂逸殺伐果斷,斬郝萌祭旗的霸道場面走馬燈般在三人腦海裡閃過,“完了,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要揹負叛徒和懦夫的罵名死在刑場,悔不當初,一念之差啊!”
三人神色數變,呂逸明察秋毫不見輿薪,全都看在眼裡。
俯下身子,呂逸逐一扶起了三人,輕輕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少將軍!”高順不理解,憤而出聲。
“兄長,你...”張遼也不理解,他跟高順一樣,也是嫉惡如仇的直性子,若不是呂逸在場,他早一劍把三人砍翻在地了。
呂逸目光堅定,沉聲說道:“孝父,文遠,你們稍安勿躁,我自有說法。”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呂逸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畏死之心,乃人之常情,不奇怪!”
“可是...”高順和張遼異口同聲的抗議。
“沒有什麼可是!”呂逸打斷他們,又道:“我們不要指望人人都是不避生死的英雄。古往今來,英雄之所以被稱為英雄,正是因為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太少了...”
“我們評判一個人是不是懦夫,應該論跡不論心!”呂逸瞟了一眼一臉震驚的三人,朗聲說道:“論心孔孟非聖賢,論跡滿帳盡豪傑!”
三人如遭雷擊,萬萬沒有想到呂逸竟然會替他們說話。
一瞬間,三人百感交集,熱淚盈眶。
混雜著羞愧、感激和一絲後怕的複雜情緒在心頭交織,當時自己怯懦的樣子,在現在回想起來是那樣的醜惡和令人生厭。
“少將軍!我...”三人淚眼朦朧的看著呂逸,泣不成聲。
“我不是說你們沒有錯,而是說你們犯了每個普通人都可能會犯的錯!”呂逸平靜的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是我給了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給了自己機會,也是孝父給了你們機會!”
侯成三人感激涕零,宋憲一邊抹淚,一邊不著痕跡的將袖中暗藏的匕首默默收回,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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