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援軍趕到金城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叛軍大營。
大帳裡三個人正湊在一堆商議軍情。
為首一人文士打扮,四十上下年紀,愁眉苦臉坐在帥案前。
下首站著兩人,都是虎背熊腰,看上去便孔武有力。
其中一人,鬚髮微紅,眼瞳異於中原,年紀也有四十上下,卻看上去十分英武,正是馬騰,有羌胡血統。
另一人也差不多年紀,眼神陰鷙,卻是韓遂。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邊章顫著聲,眼淚都快下來了,“北宮伯玉和李文侯兩位將軍音信全無,現在金城又換了旗幡,只怕是朝廷大軍已經趕來了!”
馬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叱道,“好好的做你的主公,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你一個文士,懂什麼行軍打仗,少在這裡廢話!”韓遂也跟著叱道。
邊章無奈,只能老老實實坐在那裡。
他就是個傀儡,說到底也是被逼無奈,不然能叫裹脅嗎。
可現在叛軍成敗也關乎自己的生死,又不容他不擔心。
沒人尊重他,他也只能忍氣吞聲,好在至少沒有把他趕出去,聽兩人商議,多少也能平復一下不安的心。
“文約兄,你在朝中多有走動,可知這‘呂’字大旗是何人所有?”馬騰問道。
“壽成賢弟有所不知,此人名喚呂逸,可是了不得的將才!”韓遂聞言,也忍不住眉頭緊皺。
“此子年方十五,文武全才,乃是九原人士,其父呂布,聽說在塞北聲威極盛,號稱‘飛將軍’!”
“哦?那此子是仗著他父親名望?”馬騰問道。
“非也,非也!”韓遂搖搖頭,“此子未出九原,就三千精騎破三萬鮮卑,獲封假節鉞,後來更蕩平黃巾,屢立戰功,聽說甚得陛下喜愛!”
“以訛傳訛罷了...”馬騰搖搖頭,“文約兄只怕這等訊息多有誇大。”
“黃巾賊不過是一群流民,烏合之眾罷了,何足畏懼!”馬騰冷笑道,“也就是朝廷昏聵,找了個屠夫當大將軍。”
“要是咱們兄弟出手,只怕不出三月,早就平滅叛亂!哪裡輪得到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馬騰說道。
“那三千破三萬就更不可信了!”馬騰眼裡露出一絲不屑,“鮮卑戰力猶在羌人之上,他生了三頭六臂不成,還真能以一敵十?”
“壽成賢弟,話不能這麼說,朝廷對他封賞甚隆,肯定有原因的!”韓遂想了想,遲疑地說道。
“朝廷那點彎彎繞,兄長難道不知嗎?”馬騰輕蔑一笑。
韓遂臉色一黑,這不等於把他也罵進去了嗎。
馬騰見他臉色不好,趕緊說道,“小弟不是編排兄長的意思,只是說朝廷這些酒囊飯袋,慣會拉大旗作虎皮,虛張聲勢,一個十五歲的娃娃而已,又何懼之有?”
“賢弟切不可掉以輕心!”韓遂說道,“咱們起兵不過數月,朝廷尚不知根底,這呂逸就已經到了這裡,難道賢弟不覺得蹊蹺嗎?”
馬騰聞言一愣,說道,“倒確實有些不對勁,難道他別有所圖?”
“是不是別有所圖我不知道,但金城要是不拿下來,咱們可沒法回去!”韓遂搖了搖頭。
“那依兄長的意思該怎麼辦?”馬騰索性直接問道。
“城中人馬不多,援軍也不過數千,咱們一不做,二不休,連夜攻城,不惜代價也要先拿下金城!”韓遂神情一厲,當即說道。
馬騰一聽這話,面露難色。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這話從韓遂嘴裡說出來他就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