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的腦海中，那道冰冷而又嚴肅的系統警告聲還在緩緩迴盪。
滅世級因果。
上個紀元的恐怖氣息。
大雷音寺。
這幾個片語合在一起，透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沉重壓力。
葉修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
他只是平靜地收回了目光，彷彿剛才那毀天滅地的一幕只是隨手拍死了一隻蒼蠅。
他轉身，看向身旁的秦牧。
秦牧還站在原地。
他整個人都像被抽走了魂，呆呆地看著葉修，一動不動。
他嘴巴微張，眼神空洞，彷彿還沒從剛才那神魔亂舞的末日景象中回過神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
葉大哥只是站在那裡。
然後，整個殘老村的爺爺婆婆們就都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不。
那不是爺爺婆婆們。
那是他們最巔峰、最恐怖的姿態！
那是司婆婆的魔，瞎子爺爺的殺，瘸子爺爺的快，啞巴爺爺的力……
九尊神魔。
一人，即是軍隊！
秦牧感覺自己的腦子徹底不夠用了。他十六年來建立的所有世界觀，在這一刻被砸得粉碎，連渣都不剩。
他之前以為，葉大哥的體質是能模仿霸體。
後來，他以為葉大哥是能學會魔功和槍法。
可現在他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那根本不是模仿！也不是學會！
那是一種他無法理解、無法想象，甚至無法用語言去描述的……權柄！
一種創世神才配擁有的權柄！
他看著葉修那張清秀溫和的臉。
這張臉他看了十六年。
可是在這一刻，他卻覺得無比的陌生。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感覺。
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和他一起喝獸奶長大的葉大哥嗎？
還是一尊披著人皮、遊戲人間的古老神祇？
一股無法言喻的敬畏之情從秦牧心底最深處瘋狂地滋生出來。
這股敬畏，壓過了他心中所有的驕傲、所有的疑惑，甚至壓過了他們十六年的兄弟之情。
他看著葉修，喉結上下滾動。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終於用盡全身力氣，問出了那個盤踞心中、幾乎要讓他窒息的問題。
他的聲音沙啞乾澀，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葉大哥……”
“你到底是誰？”
秦牧死死地盯著葉修的眼睛，彷彿想從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找到一個能讓自己信服的答案。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聲音更輕了。
“或者說……”
“你究竟……是什麼？”
空氣，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
風停了。
林子裡的蟲鳴鳥叫也消失了。
整個世界，彷彿都在等待葉修的回答。
葉修看著秦牧那雙充滿了緊張、困惑與敬畏的眼睛，忽然笑了。
那笑容依舊溫和，像春風一樣，瞬間吹散了周圍那股凝重的氣氛。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
那力道很足，讓秦牧一個激靈，從那種鑽牛角尖的狀態裡清醒了過來。
“牧兒，你想多了。”
葉修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笑意，聽起來輕鬆而又寫意。
“我就是我，葉修。”
“是跟你一起長大的葉大哥。”
“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秦牧愣住了。
他沒想到葉修會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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