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越怕什麼偏偏就越來什麼,
隨著“噠噠”的幾聲馬蹄聲,
一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壯碩將領從轉彎處出現,此人身量不高卻筋骨強健,甲冑下的肩膀寬厚如磐石。
許是常年征戰的緣由,他面板被風沙礪成深褐色,左頰有一道淡疤,是當年濮陽之戰時呂布畫戟所留,笑起來時便皺成一條詭異的弧線。
最令人膽寒的是他握韁繩的手,指節粗大如鐵鑄,虎口處的老繭層層疊疊,彷彿能生生撕下敵騎的馬蹄。
糜夫人眯起眼睛打量來人,不巧的是,此人正是曹營中為數不多與她打過照面的將領之一,曹軍麾下,虎豹騎統領,司空參軍、高陵亭侯——曹純曹子和。
“劉備的妻兒,倒是意外之喜。”
其實在曹純出現的那一刻,糜夫人的心就已經涼了一半了,
等到曹純將她身份一口叫破之後,心的另一半也涼的差不多了。
這下她也不再抱有任何僥倖心理,也不掙扎了,忍著小腿上的疼痛,轉身對著按著她的兩名曹兵說道:“放開我吧,你們曹將軍在此,我也跑不了了。”
說完,等兩名曹兵稍微退後,整理了一下衣裙,一手護著阿斗,一手快速整理衣裙。
然後向著曹純盈盈一拜,行了一禮,說到:“妾身糜氏見過高陵亭侯,既然將軍已經認出我來,不知要如何處置我們母子?”
曹純騎在馬上,倨傲的回了一禮:“雖然劉大耳朵多次與我軍作對,不過丞相大人大人有大量,自然不會為難你們孤兒寡母,隨我走吧,劉備的另外兩個女兒就在後面馬車上,也好讓你們一家團聚。”
隨即揮揮手,招呼幾名曹兵帶糜夫人往後面走去,自己則將手伸向她:“把孩子交出來!”
糜夫人抱緊阿斗,猛地向後一縮:“幼兒難離生母,還請將軍見諒!”
曹純眼神一冷,他沒想到,糜夫人在這種時刻還膽敢反抗,揮揮手,身旁親兵立刻舉矛逼近。
糜夫人本只是下意識的動作,見激怒了曹純,不由得心中苦笑,這下子怕是真的要完了。
可就在此時——
“賊人!休傷我主!”
“賊子住手!”
兩聲爆喝如雷霆炸響,隨後一黃一黑兩道身影飛速閃過,剛剛控制著糜夫人的兩名曹兵喉嚨飆血倒地,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曹純瞳孔微縮,瞬間提起戰刀,橫在身前,目視這一黃一黑兩道身影,
只見一人面如面如淡金,唇若塗朱,身高八尺,手持雙鐧,身著龍鱗明光鎧,胸前護心鏡鋥亮如月,獅蠻帶束腰,虎頭戰靴踏金鐙,胯下一匹忽雷駁,青白相間,動如雷雲翻湧。
而另一人面如黑鐵,須似鋼針,身高居然比黃臉漢子還要高半尺,手持一條精鐵馬槊,身穿玄鐵連環甲,甲片烏黑泛寒光,腰間一條生鐵腰帶,足蹬熊皮戰靴,胯下一匹抱月烏騅,渾身漆黑,不見一絲雜毛。
兩人挽馬並立,
曹純顧不得感嘆面前兩人的雄壯,趁著二人趕去護衛糜夫人,抬起左手,指揮身後親衛結陣,口中問到:“來將何人,可通姓名?”
“青州秦叔寶!”
“雁門尉遲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