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鋒一轉,聲音沉穩:
“然,既為漢家子民,亦當守漢家律法。
寨中交易,山中行走,皆需遵從大漢法度,不得劫掠商旅,不得自相殘殺攻伐!
此為長治久安之基。待三年休養生息之後,諸部需按耕種田畝或交易所得,繳納象徵之稅,以示歸屬,亦為朝廷提供保護之資。”
三年免稅期,以及象徵性的稅額,讓首領們大大鬆了口氣。
守律法保平安,這要求合情合理。
最後,龐統丟擲了最具吸引力的承諾,他微笑道:
“殿下深知山中刀耕火種之苦。為使諸位生計更豐,我軍中將選派精通農事之老卒,於此‘安南寨’設立農學堂,無償教授諸位開墾梯田、選育良種、引水灌溉之法!
使這莽莽群山,亦能產出豐饒穀物,養育更多族人!”
傳授耕種之術!
這一條,徹底擊中了所有蠻族首領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土地和糧食,是部落壯大的根本!
漢人先進的農耕技術,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即的珍寶!如今竟願意無償傳授?!
沙摩柯猛地站起身,激動得鬚髮皆張:“龐軍師!於先生!此言當真?!”
黑虎峒主和其他頭領也紛紛離席,目光灼灼地盯著龐統和于謙。
龐統鄭重頷首:
“殿下仁德,澤被蒼生,豈有戲言?此乃真心實意,願與諸部共享太平,共謀富足!”
“好!好!好!”沙摩柯連喊三聲,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黑虎峒主更是直接拔出腰間短刀:
“龐軍師、於先生、秦將軍待我等以誠,許我活路,授我生技!
此恩此德,我黑虎峒永世不忘!
願歃血為盟,天地共鑑:我部若生二心,背棄漢盟,必遭天譴,人神共誅!”
“對!歃血為盟!”
“永世不叛!”
帳中群情激昂,所有蠻族首領再無半分猶豫,紛紛拔出佩刀短匕!
很快,一隻盛滿烈酒的大陶碗被置於帳中。
沙摩柯作為蠻王之首,率先割破手掌,殷紅的鮮血滴入酒中。
接著是黑虎峒主、其他大小頭領,最後是龐統、于謙、秦良玉,各自刺破指尖,將血滴入碗內。
鮮紅的血珠在清澈的酒液中緩緩暈開,如同盛開的赤蓮。
沙摩柯雙手捧起血酒碗,面對眾人,用漢蠻雙語,聲震營帳:
“蒼天厚土為證!今日我沙摩柯(及各洞主名號)率五溪諸部,與漢軍龐軍師、於使者、秦將軍盟誓:
永結同好,公平交易,共守盟約,永不背漢!若違此誓,天誅地滅,部族共棄之!”
言罷,他仰頭飲下一大口血酒!
龐統上前,接過酒碗,同樣朗聲道:
“大漢皇叔劉玄德、主公劉禪,及龐統、于謙、秦良玉在此立誓:
必守承諾,公平交易,護佑諸部,傳授生技,永不相負!若違此誓,天人共戮!”
他也飲下血酒。
血酒在眾人手中傳遞,每一位首領、每一位漢軍代表都莊嚴飲下。
濃烈的酒氣混合著血腥味,在帳中瀰漫,卻象徵著漢蠻之間前所未有的信任與盟約的締結!
當最後一人飲盡,帳內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漢蠻永好!”
“永不相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