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王將軍在那身旁士卒們一道道複雜的目光注視下,緩緩地將那把長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一刻,彷彿時間都凝固了一般,就連平日裡果敢堅毅的副將,此刻也如同被定身一般,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靜靜地等待著。
或許在他心中,這已然是當下最好的結局了吧。
王將軍悽慘一笑,隨後長刀毫不猶豫地劃了過去。
……
隨著王將軍毅然自盡,那本就充滿變數的、由知府組織的這場偷襲行動,便如同泡沫般正式宣告失敗。
雖然此戰勝利了,但是卻讓趙炳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他怎麼也沒想到,僅僅一次輕敵冒進,竟會引發如此嚴重的後果。
若不是自己箭術極佳,那一箭正好射死了知府,這戰局還不知道要拖到何時呢?
到時候,自己手下計程車卒早已疲憊不堪,勝負的天平還真不好說會傾向哪一邊。
說不定不僅無法取得更大的戰果,反而會直接迎來失敗的苦果。
經過這次教訓,趙炳變得格外謹慎。
此時,距離延安府雖只剩下半天的路程,可他還是決定安營紮寨,讓士兵們先好好休整一番,再繼續趕路。
就在士兵們忙碌地搭建營帳之時,忽然,從北方的道路上又捲起了一道滾滾煙塵。
趙炳的神色瞬間變得警惕起來,軍中警戒的鼓聲,也隨之急促地敲響。
好在不多時,十幾個騎兵策馬疾馳而來。待看清為首之人正是曹豹時,趙炳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曹豹一路疾馳到趙炳前方,然後迅速翻身下馬,頭顱深深地埋在地上,聲音中滿是愧疚:“屬下罪該萬死,還請大將軍治罪!”
趙炳神色複雜地看向他,緩緩問道:“延安府不是有你十萬大軍圍著嗎?這知府為何還能帶人跑出來?”
曹豹依舊低著頭,不敢起身,只是輕聲說道:
“今日凌晨,屬下接到攻打南門的統領王二傳來的訊息,說是城內有一夥三千多人計程車卒,突然衝出了南門。
只是當時天色太黑,一片漆黑之中,什麼都看不清。屬下首先擔心這夥敵軍是不是設有埋伏,所以不敢貿然出擊。
等到天亮一些,手下這才親自率領著士卒前來支援。”
趙炳聽後,暗自點了點頭,心中想著,這情況倒和自己之前的猜想差不多。
“你做的很不錯,雖然這夥敵軍是直接向南而去,但你作為一軍主帥,萬萬不可失了穩重。
你此次帶了多少士卒?你過來之後,延安府外的軍營是由誰來坐鎮?”趙炳又接著問道。
曹豹趕忙回答道:“屬下這次帶了一萬大軍,這一萬大軍都是提前精心挑選出來的,個個都是穩重可靠之人,而且他們的家眷也都在軍中,這樣也能讓他們更加安心作戰。
屬下離開之後,吩咐各個軍營暫時只圍困延安府,並不主動進攻。而軍營則是由牛參謀坐鎮指揮。”
趙炳再次點頭,讚許道:“不錯,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好了,軍隊今日便先休息一日,明日早晨再行出發!你快起來吧。”
曹豹這才緩緩起身,恭敬地應道:“諾!”
~~~~
與此同時,在延安府內。
此時的府城,氣氛異常凝重,彷彿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
雖說從今天早上開始,連續半個月的攻城戰突然停止了。
可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一個個都提心吊膽,以為這只是賊軍的一時策略,接下來必定是更猛烈的進攻。
不過,府城內倒也有一些訊息靈通之輩,他們知曉昨天晚上,知府帶著城內能戰鬥的精銳士卒,以及慶王府的三千親兵,悄悄地離開了。
慶王府這邊,今天一大早,便傳來了慶王憤怒的吼聲和砸東西的聲響。
“陳偉,你放肆!你竟敢偷本王的虎符,本王定要上奏朝廷,讓你九族盡滅!”
在慶王對面,陳偉依舊是慢條斯理地端著茶盞,輕輕抿著茶水,臉上沒有一絲驚惶之色。
等到慶王氣得砸累了,陳偉這才放下茶盞,安撫似的說道:“殿下,您手上的虎符,真的能調動王府親軍嗎?”
此話一出,慶王頓時愣住了,隨後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般,無力地癱在椅子上,嘴唇不住地顫抖:
“你…你是什麼意思?本王自忖從未對不起你,自從你來到王府,便是本王的老師。
哪怕本王成了王爺,也從未對你有絲毫不敬!可你為何…為何要害我?”
陳偉聽到這話,手中的茶盞也不自覺地跟著顫抖起來。
他仗著自家學生的信任,算計了他,這種事情雖然他平日裡刻意忽略。可此時被慶王當面提起,還是忍不住一陣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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