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亦是紛紛嘆息點頭,均是感覺,今晚上這麼大陣仗被叫來,陪這麼一個紈絝,實在是大跌身價的事情,真不知道李大人是怎麼想的……把我們這一眾賢士與這羽三少攪在一起,簡直是陽春白雪落在了牛糞上,實在是大煞風景之至!
唯有眾人中年齡最大的一名老者反應與眾有別,緊緊皺著眉頭,輕輕地嘆息一聲,沉吟思索,心中卻隱隱生出一種感覺,這個莊公子,只怕非是無知,也非是無恥……
而是一種,極端有把握,沒有將所有人看在眼裡,那種無法無天絕對掌控的肆無忌憚!
而這個想法卻只是他一個人的感覺,眼下卻並不宜說出來的。
所以只能悶在肚子裡,小心駛得萬年船,還需要再觀察一下……莊羽他憑什麼敢這麼狂?
談笑間,他也跟在後面走了進去。所有人終於落座,在這個時候,卻又突然發生了一件事。
莊羽看了看給自己安排的座位,卻又站了起來,對主賓位的一人說道:“請問您是哪位角色?”
旁邊那中年人寒著臉開口解說道:““此乃當朝太子麾下的首席智囊,名震天下的文天樓,文老先生。”
“原來是文天樓,文老啊,真是久仰久仰……請問說話的這位角色,你是?”
莊羽從善如流,即時轉移目標。
“我叫孟求仕,乃是一無名小卒,想必莊公子也沒有聽說過。”中年人孟求仕淡淡的說道。
說起孟求仕,此人乃是東嶽國出了名的大才子,有道是天下三元少有,世間六首無雙,此君乃是曾連中五元之人,唯有在最終殿試一考上,未合主君心意,與狀元之位失之交臂,僅得榜眼。
此人固然才華橫溢,心胸卻顯狹窄,素來睚眥必報,不為主君所喜,所以並未入朝為官。雖未入仕,卻被太子招攬至麾下。但此人的名頭,著實不小。
至於他所說的莊公子想必沒有聽說過的說法,不過是一種自抬身價的自謙,骨子裡的意思乃是,我就不信你當真沒聽說過。
沒想到莊羽聞言點了點頭,道:“孟求仕,我確實沒有聽說過……自詡為無名小卒,倒也是頗有自知之明,呵呵……”
“你……你敢!”
孟求仕頓時只感覺心頭一堵,怒目圓睜。我只是自謙……哪想到會迎來這麼一句毫不客氣的話?
“敢問你又是誰?”
莊羽不理已經氣得滿臉紫脹的孟求仕,已經在又轉頭詢問另一人。
如此將席間七八個人盡都問了一遍之後,莊羽終於說道:“這倒是奇怪了……今天李大人請我來,我似乎才是此席的唯一客人,你們都是太子麾下的人,怎麼卻都坐在了上面?讓我坐在最下面?素問太子殿下禮賢下士,難道就是這麼禮賢下士的嗎?殊不可解,不可思議啊!”
莊羽連連搖頭,似乎對太子殿下的手腕智計為人處世很是不滿意,大有一種此非明君,不值得我效力,這種嗟嘆。
雖然當今太子沒來,但是莊羽此言,跟打了太子的臉沒啥區別,言外之意是,你看你都找了什麼貨,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太子也不是一個好鳥啊!
這句話說出來,在場所有人當真都恨不得將他按住狂揍到死!
禮賢下士?就你?殊不可解,不可思議?哪裡不可解,哪裡不可思議了?!
但就明面上來說,這傢伙說的貌似也還是有其道理的,你們都是自己人,這裡一共就我一個人是客人,而且還是被你們請來的,讓我坐下面,這不合適吧?
莊羽理直氣壯的正當說法,顯然已經引起了眾人的公憤,一干手下人怒火滿盈,李元司本人也為之氣結。
禮賢下士的太子殿下,宴請賢人,能人本就是常事。而這種事早已形成了一種慣例,之前請客了那麼多次,又有幾次是按照真正賓主關係來排座位?
在座的這些人,大多是太子手下所屬不錯,但其本身,盡都一方翹楚,一地名士,豈是尋常人物。
往昔縱然與會者是朝中的王公大臣也都如此排座次,可謂是一種不成文的隱性規則,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居然一來就挑出了毛病。
可是,這話卻又不能明說,因為莊羽現在挑的道理,貌似是正理來著,強辯卻是辯不明的,只有更尷尬的份!
面對莊羽的挑理,眾人盡都怒目而視,卻又無人開口,局面陷入冷場狀態之中,眾人不說話,卻不意味某人不會繼續不說話。
“沒誠意啊,沒誠意,真心的沒誠意。”
莊羽搖頭晃腦,嘆息連連道:“聽聞當今太子禮賢下士,親身相請,不在話下,今日一見也就這樣了,怎麼說我也是天縱奇才,文韜武略,無意不精,兵書戰陣,無一不曉,像我這樣的經天緯地之才,定國安邦之身……居然連起碼的禮遇也得不到……這算什麼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