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雲搖搖頭,“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前輩讓我回到這片時空,想必不單是為了將你的分念壓制喚醒自身的吧?”
痴皇點了點頭,“不錯,我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先說說我的故事吧……”痴皇聲音露出疲憊,“或許你已經猜到,讓我妻子死亡的原因,不是別的,正是我的殺念……”
“不錯,晚輩卻是猜到了。”樊雲點頭,從剛剛痴皇分唸的話語樊雲就推斷出了這一點,這就好比兩種不同的愛,一種是溫情陪伴,一種是霸道奪取,沒有對錯,只有合不合適。
“她身懷舊疾,我和她成婚時已經無力迴天,她的生命之後短短一個月……我想她定然知曉,可她從未表露出半分,我想要挽救,卻已經來不及了。”
“敢問前輩,是何舊疾?”
“此事終究怪我,當初為了戰勝風尊,我一時心急碰了那魔石,她為了救我捨棄生機,化魂入夢這才將我救下,然而她的創傷已經無法彌補。”
“所以才有了分念奪主?”
痴皇滿是悔意地嘆息道:“不錯……”
“前輩需要我做什麼?”樊雲也頗為嘆息地問道。
痴皇猛地看向樊雲,一字一句說道:“小友,我看出你體內有一股獨特的劍意,能幫助她返還生機,我需要你幫我!”
“特殊的劍意?”樊雲沉思。
“不論如何,這是我最後的願望!請小友務必幫我!”痴皇說完,對樊雲重重一拜。
“可是前輩,就算我幫你,也無法真正挽回什麼……”
“不,你錯了!我們雖然都已經死去,但只要你能喚醒她的生機,我就有辦法延長她存活的時間,我有太多遺憾沒有完成,只要讓我做完這些,我才能死而無憾!”痴皇十分激動,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好吧!”樊雲長長一嘆,他明白,這種到死都無法完成的遺憾才是最讓人悲傷的,他不是無情人,面對痴皇的要求,他無法拒絕。
“前輩,我有一劍,名……塑生!至於是否能夠成功,就全憑天意了!”樊雲沉聲說道。
“好!好!”痴皇激動地說道,隨後滿是期待地看著樊雲。
樊雲也不再猶豫,單手持劍橫於胸前,他的內心古井無波,一股獨特的劍意慢慢釋放出來。
那是一種歷經苦痛、孤獨之後,還對世界蘊含希望的意志,好似春風吹拂大地,帶來一片生機,凡是被波及到的地方,無數花草生長髮芽,堅韌地向天空挺拔著身姿。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痴皇喜極而泣,他立刻盤坐於半空,在心口之處輕輕一點,又對著周若清的額頭隔空一指,幽深色的光芒出現,向半空中凝聚。
不多時,一個同樣虛幻的人影再度出現。
痴皇雙眼顫抖,他施展神通引導著樊雲的塑生劍意向那個人影湧去,臉上滿是緊張的神情。
樊雲一心一意施展塑生劍意,毫無保留,他時不時地看向懷中的周若清,後者一直保持沉睡。
漸漸地,半空中的人影有了變化,就好像空洞的雙眼有了神采,人影之中有一股意念正在甦醒,痴皇忍著心中的興奮,強迫自己等待。
又過了許久,人影之中傳出一道飽和之意,樊雲停下,看向那裡。
只見那人影幻化成了一尊妙曼的身影,那是一個傾城姿容的女子,好似從沉睡當作醒來,茫然地看了看周圍,忽然一雙眼睛定格在痴皇身上。
“夫……夫君!?”一聲低呼,滿是驚喜和不可思議。
“小蝶!”痴皇激動落淚,上前伸出了臂膀,將其懷抱。
樊雲不忍心打擾,悄悄退後,他看著遠處擁抱在一起彷彿忘卻世間一切享受永恆的兩個人,心中有說不出的羨慕。
“若清,要是你能記起來之前的事情,那就好了……”樊雲低喃一聲,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
卻見周若清不知何時睜開雙眼,靜靜地看著他。
樊雲慌亂地想要放開還在抱著周若清的手,卻聽周若清輕聲說道:“好像這個擁抱,我已經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