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天巨響，在黑夜之中爆發開來，遠處那妖嬈的血花，有著異樣的美麗。
一時間，那片區域竟是出現了短暫的清明和安靜。
無聲之中，那血花化為無形。
悲涼，不過如此。
“莫爺爺………安婆婆……”
安茯清雙眼流下淚水，朱唇已被咬出深深的血跡。她清楚地感知到了，兩道熟悉的氣息永遠地消失在了天地間。
那是她最親近的兩個人。
“我……定會報仇雪恨！”
安茯清從來沒有如此堅定過信念，她的淚水化為晶光，重重地滴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彷彿，這便是她無言的誓言。
半空之上，半老女眉頭一皺，因為她察覺到了安茯清的動靜。
這時，身前一陣波動，一道黑衣倩影出現，正是芷兒。
“大人！”芷兒跪地行禮。
“你可是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半老女冷漠地開口，有些不悅。
“屬下沒能得手，此人自滅神魂了。”說著，芷兒丟擲一個屍體，正是萬里疆。
“既如此，那便讓他入土為安吧，一代宗主，自當尊重。”半老女不容置疑地說道。
“是……”芷兒心有不願，但卻不敢反抗。
“宗主………”
最先看到的，是安茯清。她沒有再哭，只是心中更為堅定了一分。而後，遠方還震撼在莫塵二老自爆之中的眾人，心中剛剛泛起的一絲熱血，又是被一盆冷水澆熄。
“宗主也死了麼……”
此刻，三座大山，已去其二。
但就在他們還未接受接踵而至的事實，遠處一道驚天劍意破開魔氣，而後一道血衣身影暴掠而至，來到近前，一路上鬼物死傷無數。
“外邊的雜碎，可真不少……”李雲峰看向半老女，冷聲說道。
“都是些屍傀道之人，殺了便殺了，那是他們該死。”
“你也該死。”
“為何？”
“萬里疆死了。”
“本不是我意。”
“第二次了。”
“對不起……”
二人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是真真切切傳出去很遠，就連鬼物都停下嚎叫，看向那道血衣身影，瑟瑟發抖。
鬼都怕的人，究竟是有多麼恐怖？
但人們更疑惑的是，李雲峰明明氣息大減，站在那老怪面前，竟是沒有半點懼意。且聽其二人話語，似是早就認識一般。
當聽到老怪物說對不起三個字的時候，他們除了不解，看向李雲峰的眼神更多了一絲懷疑。
半老女深吸一口，說道：“我無法決定屍傀道的行動。”
“可你與他們一樣。”
“我哪裡與他們一樣了？”
半老女竟有些委屈之意。
李雲峰沉默。
“若不是我，恐怕這些人都死了。”
“可他們生機依舊大損。”
“我只能做到這些，不然無法向石師尊交代。”
李雲峰又是一陣沉默。
他神識掃過下方，發現除了數個身患重傷的弟子生機損耗下不幸死去，其餘竟是沒有一個完全死去。雖說生機被吸噬大半，但好歹性命無礙。
“可否……放他們一條生路？”
“我決定不了……”
“為何？”
“無面……來了……你知道的……”
半老女的話語突然停下，眼神看向遠處。
黑暗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李雲峰幾乎沒有察覺到半點動靜，就看到此人已來到近前。
來人身穿麻衣，黑髮隨意散開，他就站在那裡，整個天地都是為之呼應起來，但偏偏沒有半點氣息散出。他臉上十分迷糊，不像是帶著面具，卻讓人看不清楚。
“無面！”李雲峰瞳孔一縮。
“不對……只是分身。”
李雲峰心中又是一鬆。
“呵呵呵，不愧是我師妹的心上人，竟然有如此眼力。”
無面輕笑一聲，似乎是在於老友說話，沒有絲毫敵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