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
蘇晴的聲音都變了音調,憤怒中帶著一絲顫抖。
“對……對不起!晴晴。我不是故意的!”
陳野也懵了,連喊起了往日的暱稱都沒注意到。
他手忙腳亂的撲過去,抓起茶几上的一卷衛生紙,想也不想就往蘇晴胸口那攤汙穢物上擦去。
“我幫你擦乾淨!馬上就擦乾淨!”
他的手隔著薄薄的紙巾,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制服下溫軟的起伏。
蘇晴身體猛地一顫,臉上因憤怒泛起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深了,一下子擴散到了脖子根,幾乎要滴出血來。
“別碰我!”
她下意識的一巴掌拍開陳野的手,直勾勾的盯著陳野,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陳野一愣,意識到面前的女孩早已不是他的女友了,只得尷尬的放下了沾滿汙穢的紙巾,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眼看局面即將時空,處於石化狀態的秦妮瑩,終於反應了過來。
她往前一步,精準的隔開了二人。
“晴晴姐!晴晴姐消消氣,消消氣!”
秦妮瑩趕緊掏出隨身攜帶的溼巾塞給蘇晴,一邊飛快的打圓場,聲音又急又快。
“陳……陳師傅他不是故意的。你看他臉都白了!他這是……這是通下水道給燻的!對,就是燻的!那味道,我剛才在門口都聞到了,太沖了!他這是被臭氣燻到了忍不住。”
秦妮瑩一邊說著,一邊拼命朝陳野眨眼,示意他趕緊順著臺階下。
要是換成別人,秦妮瑩可不會費那麼大勁,就光是吐了蘇晴一身這事,她就樂得把陳野銬上帶走,起碼得關個十來天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誤。
但以她多年的吃瓜經驗來看,蘇晴跟這位“陳師傅”之間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
蘇晴自從看到陳野,狀態就不太對勁,完全失去了往日查案辦案時的冷靜客觀,還有剛才陳野脫口而出的“晴晴”,要說二人沒什麼,打死她都不信!
所以秦妮瑩才會站出來,免得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畢竟,邊上還有一臺手機在直播,事情鬧到了蘇晴真把陳野銬上帶走,影片流傳出去再傳播點流言蜚語對二人都沒好處。
聽著秦妮瑩解圍,陳野立馬心領神會,捂著鼻子乾嘔了兩聲。
“嘔……小秦警官說得對。晴……蘇警官,真是對不住了!那廁所…嘔……那味道簡直了,比化糞池還上頭!我實在是……嘔……沒忍住。我願意賠償,你把衣服拿去幹洗我陪你洗衣服的錢。”
陳野一邊解釋,一邊還不忘從擦過的那捲衛生紙扯了一大截,擦掉了嘴角的穢物。
蘇晴胸口劇烈起伏,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制服,拿著溼巾有些無從下手。
她看到汙穢物裡只有未消化的泡麵,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東西,又抑制不住的有些心疼陳野,可看到陳野“裝模作樣”的表演後,這份心疼立馬又被拋之腦後,心裡又氣惱又憋屈又有些恨鐵不成鋼,臉上表情非常精彩!
秦妮瑩看到她一言不發的模樣,立馬明白她也不想上綱上線拘留陳野,趕忙趁熱打鐵。
“晴晴姐你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對了,你車裡不是常備了一套換洗的制服嗎?我馬上去給你拿上來換上。這髒的回頭送乾洗店,讓陳師傅把清理費轉你!”
說完,她又轉向李奶奶。
“奶奶,麻煩您給晴晴姐指個地方,讓她先簡單處理一下。”
李奶奶也是好脾氣,覺得是自家廁所味道太沖燻到了“陳師傅”,並沒有怪陳野吐在了這裡,反而覺得有點對不住他,正打算拿簸箕去樓下裝點土清理一下嘔吐物,聽秦妮瑩一說,也連忙點頭。
“哎哎,好。小蘇警官,去裡屋吧!”
秦妮瑩不由分說,半推半勸的把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蘇晴,給推進了裡屋。
進屋前,蘇晴狠狠的剜了陳野一眼,明顯是在說“你給我等著”。
陳野縮了縮脖子,只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他低頭看了眼紙巾,又看了看地上那灘狼藉,胃裡又是一陣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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