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畫的眼淚似斷線的風箏一般朝下滑落,為了怕逃走的墨衣男子又倒回來看出不妥來,她強忍著不用手和帕子擦他的鮮血,反而用法術給他快速的打理乾淨。
她現在哪裡還不明白,淵安剛才送出白澤,是體內的力量耗損得很嚴重……而是非常嚴重。
淵安替她擋的那一掌,分明已經受了重傷了,兩人雖是夫妻契約,此時淵安的修為,根本不足以掩飾他身上的傷勢,他身上的痛意她甚至都能感覺到。
“淵安,淵安……”
在那一瞬間,易畫將之前的種種打死不承認的心情霎時忘的一乾二淨。
都說女人善變,此時也不知是不是患難見真情,總之是將以前兩人的不愉快拋在九霄雲外,這個時候滿心都是淵安。
看著她滿臉愧疚,又心疼又難受的樣子,淵安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畫兒,不要難過,不要哭……不要把感覺放在我的身上,能在你身邊,咱們就這麼在一起,我很高興,也很快活。”
他知道易畫能感受到他身體上那徹骨的痛意。
只是,既使是死,他也想她不受一點痛苦的跟他同赴黃泉,不想讓她受一點委屈和傷害……愛上一個人,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只想看到她笑,只想讓她快快樂樂。
當墨衣男子又晃盪回來的時候,易畫立即發現了他,天靈已經回到了她的體內,墨衣男子看到淵安繼續在打坐,有些不太敢靠近過來。
易畫瞥了他一眼,唇角帶笑,然後靠近淵安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淵安睜開了眼來,眼中滿是煞氣,也望向他的方向。
墨衣男子被驚得快速的又退後了數十米,眼中滿是忌憚。
易畫和淵安都笑出了聲,然後易畫站起身來,俯身跟淵安長吻一記,兩人都沒有閉眼,彼此看著彼此,眼中盡是纏綿和濃烈的愛意。
墨衣男子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輕哼了聲,又要靠近,易畫鬆開淵安,不懼時空洪流,衣襟飄飄朝著他走了過來。
淵安含笑而坐,易畫繼續向墨衣男子走了過去,漆黑的鳳眸中似火焰燃燒,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唇角卻噙著冷酷的笑意。
墨衣男子卻不進反退,看了看悠閒坐著的淵安,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易畫,輕哼一聲,轉身再度要快速的離去,嘴裡卻道:“我懶得親自動手!”
易畫唇角狠狠的抽了抽,沒想到這人居然會想再度落荒而逃,淵安在身後哈哈大笑,易畫眸光閃了閃,也勾唇一笑,快速的攔了上去。她要死,也得拉個人陪葬不是?她可從來不會那麼好心放過害她的人的!
易畫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墨衣男子很快也看出來了,而且在易畫毫不防守,完全不怕受傷的情況之下,他落了下風。於是恨得咬牙切齒,正尋思著辦法想脫身,一道幽幽的聲音突然在附近響了起來。
“看來我來得不算太晚。”
易畫一怔。
墨衣男子卻是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趁著易畫一怔的時候,迅速逃走,易畫回過頭來,站在她身後的男子,不是瑧羽是誰?
淵安的身上,已經被重新加持了一層強大的結界,分明是瑧羽動手加持的,易畫看著他,笑得燦爛:“來得太及時了!”
真的。
再晚一點,她可就要準備跟那混蛋同歸於盡了,別人不行,她用天靈卻是能辦到,兩人離得越近,她這樣的感覺就越強烈。
“確實不晚。”
淵安點頭,也笑。
瑧羽也笑了,之前他的心中是鬱悶的,就因為他跟易畫不是契約關係,他在時空洪流之中找了這許久,這才終於找到了易畫,只恨自己不是淵安,跟易畫不是夫妻契約的關係。
夫妻契約,兩體同心。
知道是因為把白澤送出去才變成這副樣子的,瑧羽眨了眨眼:“我若先把你們送出去,八成也變成你這樣子了,等我先去把人捉住,咱們再慢慢出去好了。”
讓易畫和淵安呆在一起,然後又為他們加持了一個結界,從天靈中抽出一小部分很快走了,小半個時辰之後,他回來了,手上除了天靈,居然還有一顆和天靈一般大小的渾圓靈體。
“人呢?”
易畫好奇在問。
瑧羽揚了揚手中的珠子:“他是由這靈體修煉成人的,天生能夠控制時間與空間,和你的天靈一般,都是萬物衍生之靈,一顆為陽,一顆為陰,你便是陰,這就是陽,當初我發現他時,還曾留意抓捕過,只不過後來失敗了。”
易畫挑眉,她還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兄弟”?
“可是我最開始乃為男子,怎麼就是陰了?”
瑧羽很實誠道:“那我就不知了,天地只分陰陽,你跟他,只有陰陽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