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蘇鴻羽還待再勸,他的大哥蘇鴻雲不滿道:“好了好了!你們都上了山就剩下我一個老頭子,還不能讓彥兒在山下陪陪我?至於報仇之事不是還有你們嗎,更何況學了武就一定能替韓大哥報仇了?你蘇鴻羽到是學了一輩子武,打得過厲寒笙嗎?”
“我...”蘇鴻羽聽後啞口無言,韓彥則是對蘇鴻雲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常林端起杯對韓彥道:“韓兄弟,令尊之事因我而起,我常林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定會手刃害死韓伯父的仇家!”
韓彥猶豫了半晌端起酒杯回敬道:“有勞常兄弟費心了!”
常林聽了一愣,這是相識以來韓彥頭一次對他有善意的回應,他心情舒暢一飲而盡道:“咱們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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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YG內高大的城牆上一隊隊明軍正在夜間來回巡視,此關建於洪武五年是長城最西端的關口被稱為“河西咽喉”,它全長一萬八千多丈,外城更是有約四丈高,城牆上箭樓、敵樓、角樓、閣樓、閘門等共十四座,素有“天下第一雄關”的美譽!
關城內的遊擊將軍府裡,方桌上有二人對坐飲酒,一人身穿鐵甲劍不離身乃是此地守將芮寧,而另一人身著青色蟒袍頭戴內官帽,面黑無須臉上滿是風霜之色,正是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東廠二檔頭秦連海。
“來!秦大人下官再敬您一杯。”那軍官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苪將軍客氣了。”秦連海回敬道。
芮寧大笑道:“痛快!秦大人這杯酒是我替關內的數千將士和肅州城裡的百姓敬您的,前年冬天若不是您和手下的兄弟潛入大漠探聽到韃子要扣關的訊息,那年冬天我們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打退了敵寇的突襲。自那以後下官就一直想向您當面致謝,只可惜總是緣慳一面,今日總算是圓了我這個心願。”
秦連海擺擺手道:“都是些陳年往事了還提它做什麼,秦某雖是刑餘之人可也是大明的子民身上流著漢人的血,保家衛國驅除胡虜自是義不容辭!”
“大人高義!”苪寧聽罷抱拳一禮,秦連海正色道:“苪將軍眼看著今年又要入冬了,你一定讓手下的將士加強警戒切不可因小失大。雖然此次捉拿叛黨之事重大,不過你們的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關外,必要的時候可以讓外邊的哨所再深入一些。我已經讓TLF和瓦剌的探子活躍起來,一有風吹草動立時來報!”
“多謝大人的關心,下官一定銘記在心!”芮寧拱手一拜,又接著道:“請大人放心,捉拿叛黨之事下官亦會大力配合。我已經按您的要求將欽犯的畫像下發給眾將士,讓他們在關內巡視時多加註意,保管連一隻蚊子都不會放過!”
秦連海點點頭滿意道:“不錯,有勞苪將軍了。”他見苪寧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問道:“可還有難處?”
苪寧一咬牙說道:“下官冒昧的問一句,不知常大人究竟所犯何罪?難道真如傳言所說,是那將軍貼...”
看到秦連海如寒風般刺骨的眼神,苪寧頓時覺得頭上冷汗直流,他不敢再言只聽秦連海冷冷的說道:“其他的事咱家不管,只知道常景外通瓦剌已成定案,對咱家而言有這一條已經足夠了!”
“下官明白!”苪寧點頭稱是,然後請辭道:“大人,下官有軍務在身不宜久留,喝完這杯便就過去了。”
“軍務要緊,你下去吧!”秦連海點頭道,看著苪寧消逝的背影他突然笑道:“常景啊常景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哪裡麻煩就偏偏往哪裡鑽!”
只見他拿出一張密信,看著上面的玉字落款奇道:“為什麼這俠王府的人也會想要置常林於死地,難道真是隻為了彌補之前誘我出贛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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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裡這一日韓彥如往常般教著孩子們識字,一個梳著幾串麻花辮的小女孩奶聲奶氣道:“先生、先生!塔娜的字寫好了,您快來看看吧。”
韓彥卻顯得有些神不守舍,他愣了一下道:“哦是嗎!讓我看看。”
“嗯,很好小塔娜果然是個聰明的姑娘!”韓彥滿意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接著拍手道:“孩子們今天的課業就到此了,都回去休息吧。”
“偶!”孩子們如放出羊圈的羊羔般歡呼了一聲眨眼間跑了個沒影,只有小塔娜跑到半途中回過身來對韓彥鞠了一躬。韓彥躬身還禮,抬起頭來見早已沒了孩子的蹤影,他無可奈何的笑著搖了搖頭。
韓彥轉過身看向營地的另一邊,只見那裡常林正在指點著蘇家兄妹二人的劍法,蘇妍臉色紅潤全神貫注的看著常林施展劍術,見到精妙處少女忍不住拍手叫好。記憶中蘇妍露出如此發自內心的笑容,還是多年前兩小無猜的孩童時光,韓彥頓感黯然神傷低著頭打算默默回到自己的帳篷。
不遠處蘇鴻雲早在暗中觀察了好一段時間,他心下一嘆上前道:“彥兒過幾日咱們就要出關了,大漠風沙萬里氣候多變,該準備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見來者是蘇鴻雲,韓彥回過神來道:“蘇伯伯請放心,巴爾斯大叔早已為我準備妥當!”
蘇鴻雲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這回咱們可真得要好好感謝巴爾斯這位朋友。”韓彥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只聽他又接著道:“到了西域後你有什麼打算?你爹之前可有安排,那邊有什麼人接應嗎?”
“父親告訴了我西域車師國的一處地方,讓我在那邊找一位姓蕭的朋友,此人早年間曾與父親有舊說是到時候會有安排。”韓彥說道。
蘇鴻雲一聽喜道:“車師國!那不是就在天山腳下嗎?太好了到時候你也可以經常上山去看看蘇妍...還有蘇放他們兩兄妹。”
韓彥苦笑道:“是啊,只是蘇姑娘上了山必是盡心於修煉當中,到時候怕是沒有精力再理會我這山下閒人!”見蘇鴻雲欲言又止,他嘆了口氣道:“我明白的蘇伯伯,有些事情強求不得。如今韓家家道中落,我韓彥更是前途未卜,而蘇姑娘又是如此熱忱於江湖,在下又有什麼臉面將她束縛於此。當年的婚約亦不過是父親與蘇伯伯您口頭上的許諾,我看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蘇鴻雲幾次想要插話,卻最終沒能出口,他望著韓彥落寞離去的背影雙拳緊握,終於是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