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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鳳樓二層雅室內,面對咄咄逼人的秘閣眾人韓彥仍自強辯,直言所學武功未必源自刺麒。鄧嬤嬤怒道:“小子你既言所學武功不是來自本派,且敢和我比試一招?”
韓彥道:“小子學藝不精,武功自然是及不上妳。”
鄧嬤嬤嘿嘿一笑道:“非是老身要恃強凌弱,咱只論招式心法不比拼真力,只需一招老身就能證明,你所學為我刺麒秘傳!”
韓彥對她的話將信將疑,但若再借故拒絕未免顯得太過心虛,於是他拱手道:“請嬤嬤賜教!”
那鄧嬤嬤道:“賜教不敢當,咱們同使‘芙蓉竊影’這一式,你是晚輩就先動手吧!”
“得罪了!”韓彥點頭後當即一步跨出,只見他上身微側以手為刀直切鄧嬤嬤右頸,鄧嬤嬤則依樣畫葫同樣以手刀切他頸部,只不過方向對稱切的是其左側。二人所使的皆是“幻圖”上一式名為‘芙蓉竊影’,此招本該用短刺施展直取敵頸部動脈,中招之人口中往往來不及發出聲響就立時斃命。
韓彥沒有稱手的兵刃便將短刺化為手刀,鄧嬤嬤不願佔他便宜落人口實也以手刀對敵,且這老婆子後發先至,明明比韓彥晚出手劈向頸部的手反而還快上一線。韓彥不得已臨時變招改“切”為“撥”掌刃上移格開鄧嬤嬤這一記對攻,然而一切似全在鄧嬤嬤預料之中,她曲膝沉身手腕一轉就避開了韓彥的掌刃,欺身而上仍取對方頸脖。
這一下可謂使用出了‘芙蓉竊影’的精髓,即應敵而變從一而終!韓彥立時拿出另一隻手來招架,一招未見奏效鄧嬤嬤卻也不急,而是反覆使出同一招,韓彥也以同樣的招式應對!
兩人你來我往不多時已過百招,且不論何種變換皆沒超出‘芙蓉竊影’這一式的框架。突然間鄧嬤嬤一聲清嘯雙掌向前推出,韓彥亦毫不示弱二人對了一掌後分開。那嬤嬤腳下“噔噔..”幾聲接著氣沉丹田擺出一個收功式後渾然站定,韓彥那邊連則連退幾步,他想著以“幻圖”上的法門將精氣匯入腹側任脈藉以腰腹之力穩住身型。這是‘芙蓉竊影’一式的基礎,強調的就是下盤根基,可當韓彥依法施為卻覺任脈之下空空如也,他從未見過這等怪事心下驚恐,當即腿腳一軟跌倒在地!
韓彥這一下跌得不輕,他神色狼狽想立馬站起身,卻發現腿部沒有了半點知覺怎樣都使不上力。這下韓彥是真的怕了,他以為受了暗算對鄧嬤嬤道:“妳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鄧嬤嬤怪笑道:“方才過招明明是你自己倒下的,老身可有傷到你?”
“的確...”韓彥心道,二人同使一樣的武功,自己與其交手時分明沒落到下風,怎麼停手後反倒會站不起身來?
見韓彥以手撐地掙扎了幾遍還是站不起身,鄧嬤嬤冷笑道:“小子現在可知偷學我‘刺麒’武功的下場?”
“莫非這老婆子沒有危言聳聽,當真是我修煉‘幻圖’上的武功出了岔子?”韓彥心道,他心頭這般想對外卻一點兒不示弱,仍倔強的想用雙手撐起身體。
卻聽唐清幽嘆息一聲道:“韓公子你可聽說過‘任陰督陽’的說法。”
“你指的是人體內的任督二脈?”韓彥之前對醫道不甚瞭解,但自從被藍道行煉為蠱奴,為了修煉精氣被其傳授了不少經脈之理,如今對此倒也不陌生。
“不錯!”唐清幽點頭道:“脈者,天地之元性,故男女尺寸盛弱,肖乎天地。”
她見韓彥一臉疑惑於是解釋道:“意思是人體的經脈男女有別,天不足西北,陽南而陰北,故男子寸盛而尺弱,肖乎天也。地不滿東南,陽北而陰南,故女子尺盛而寸弱,肖乎地也。”
韓彥聽罷微微頷首道:“你的意思是男主督脈盛而女主任脈強。”
“孺子可教。”唐清幽微笑道:“現在你想想方才你施展‘芙蓉竊影’時行的是那條經脈?”
韓彥心下一驚暗道:“的確!現在想來‘芙蓉竊影’這招走的幾乎都是任脈,不僅如此整個“幻圖”上的武功大多如此,幾乎沒有往督脈去的。”
想到此韓彥靈機一動,當下運轉精氣至督脈脊中、懸樞二穴,果不其然雙腿漸漸有了知覺,韓彥緩緩起身。
唐清幽見狀眼光一亮暗道:“此人悟性非凡,僅憑隻言片語就得此中玄機,若有高人指點將來成就或不可限量。”
“唐姑娘,不知為何這門功法只走任脈?”起身後韓彥對唐清幽拱手道,看模樣到似學生向先生請教!
“那還不簡單,因為這門功法本就為女子所創!”鄧嬤嬤冷冷道。
“啊!”韓彥瞪大了雙眼,他實沒想到還有專為女子所創武功的說法。這也難怪他初入江湖,不瞭解道上的形形色色,事實上專供女子修練的武功古已有之。遠的不說當初蘇妍在天山派修行的“青萍劍訣”,就屬這類適合女子修行的武功,不過當時韓彥並沒有留意,或許在潛意識裡他還是認為習武練劍這等粗俗之事,就不該輪到蘇妍。
鄧嬤嬤道:“任脈為陰脈,我們‘刺麒’的武功多行其玉堂、中庭、陰交諸穴,尤其這招‘芙蓉竊影’為了下盤牢固需要時刻將內力注入石門以下。我們女子陰脈強韌自然可如此行功,而你身為男子偶爾施展倒也無恙,可若連續施為嘿嘿...體內陰氣過盛必現走火入魔之像!”
到這時韓彥終於明白,為何唐清幽她們篤定自己所學為其門下武學,原來這“幻圖”上的功夫居然是為女子所設,他苦笑一聲知道再沒有了反駁餘地。
那鄧嬤嬤此刻卻不依不饒道:“我們一門皆為女子,即便如此這門武功也只有門中精銳方能習得,卻不想被你們父子倆偷學了去!哼!且不說你們身為男子單修任脈難有大成,可笑你父親在九江妄圖以本門功法去正面硬撼金剛橫練的外功高手,棄長取短,他自己死得窩囊也就罷了,還連累損壞了本派威名!”
“你...”韓彥聽那嬤嬤言語刻薄辱及生父,當下怒火中燒一字一句道:“我沒有偷學你們的武功,父親更不會!”
鄧嬤嬤正待反唇相譏,卻聽唐清幽皺眉道:“鄧嬤嬤!夠了!”
眼見小姐發怒那嬤嬤閉嘴不語,卻見唐清幽道:“你們父子或許另有機緣,但無論如何公子所學武功源自本派,這點公子無法否認。”
韓彥看著她微微點頭,唐清幽見狀一笑道:“既如此本派亦算有恩於你,公子須知在江湖上無論哪派門內絕學外傳都不是小事!”
韓彥想到她先前提過對自己有事相求,也再不拐彎抹角道:“你們讓我做什麼?”
“好!”唐清幽一拍手道:“韓公子果然是個聰明人,事情的細則小女子暫時不便透露,待我選上花魁再告知於你。事成之後清幽定會向閣主稟明,到時本派自不會再追究公子修習本派秘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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