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夏,清風徐徐。清晨的運通酒樓難得清靜,河兩岸已由嫩綠色變為深綠的河柳,拂動著新生的柔軟的枝條,為長長的河岸,攔成一個珠簾絲垂的走廊,倒映在河面上,使河水也染上綠色,彷彿一河翡翠向東奔流。
出門的時候,葉鶯特意交代海葵去一趟運通酒樓,袁宔帶口信約葉鶯到運通酒樓商量事情,可是昨個玥王府側妃失蹤,全府尋找她們到大半夜,今早葉鶯赴不了約,所以她讓海葵帶口信到運通酒樓給袁宔,順便也讓他幫忙打探一下側妃的下落。
從運通酒樓二樓往下望去,一行楊柳半身淹在水中,拂動著柔軟的枝條,倒映在水面上,垂下來的楊柳枝一層層被一位綠衣女子風輕雲淡地撥開,河堤上的綠衣裙襬隨風輕散開,飛絮左右前後地圍繞著她,或沾衣,或撲面,糾纏不已。正所謂落絮飛絲也有情,此話不假。
海葵一進運通樓大門,就引來了不少目光,她淡定地直接走向二樓仙鶴雅閣,雅閣開著門,窗邊的桌子旁側坐著一位藍衣男子,正氣定神閒地喝著茶,氣場頗大,桌上放有一把佩劍,單看劍鞘她就知道這是一把龍吟劍。
這就是少船王?海葵從未見過袁宔,可她覺得不太對勁,這人氣質很乾淨,根本不像個商人,從氣場上看,他更像一個高手,一個頂尖劍客,可從舉止上,卻也不帶任何江湖氣味,所以他必出身於貴族無疑。在確定這雅閣正是葉鶯交待的那間之後,猶豫片刻,她踏進了仙鶴雅閣。
海葵剛一踏進雅閣,門“嗖”地關上了,她不由感嘆道,好深厚的內力,如果交起手來,我定不是他的對手。她禮節性抱拳問道:“請問閣下是袁公子嗎?”
對方未作應答,眼睛望著窗外,氣定神閒地喝著茶。
“請問閣下是袁公子嗎?”又問了一遍,還是直接被對方無視。這真是遇到對手了,他們都說我像冰山一樣,這人敢情比我還冷啊?海葵自嘲道,這冰山的名號還是送給他吧。
“請問閣下是袁公子嗎?”事不過三,耐著性子問了最後一次,既然他不回應,那就證明他否認自己是袁宔了。
罷了,海葵一甩袖子:“打擾了,告辭!”轉身就要走。
“門外有埋伏,想死的話就開門。”藍衣男子冷冷地說,聲音很有磁性,剛才他在樓上就已經望見不止一隊人馬在跟蹤這個女子。
海葵也嗅到了門外有股殺氣,誰是他們的目標?
“這裡也有,”他的眼光落到窗外的樓下,蹙眉道,“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躲得了初一多不了十五,該來始終會來。可是海葵也感到疑點重重,天烜國是個太平之國,煬京城的治世一向很好,最近怎麼那麼亂呢,如今大白天的這些殺手居然在最熱鬧的運通酒樓下手,這目標未免太過暴露,甚至有些不可思議,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要弄明白就得會一會他們,想到這她就從容不迫地開啟了門。
這可大大出乎了藍衣男子的意料之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女子可比他料想的要執著。
門一拉開,海葵的飛鏢還沒出手,門口站著兩個黑衣人就齊刷刷地倒地痛苦呻吟,心細的她發現他們一個人的左膝蓋和另一個人的右膝蓋各插入了一支筷子,筷子貫穿了整個膝蓋。海葵震驚地回過頭望著藍衣男子,他是怎麼做到的?
“誰派你們來的?”海葵蹲下問道。
“他們是啞巴殺手。”那藍衣男子冷眼旁觀道,果然,那個人痛苦“伊伊吖吖”地比劃著。
“多謝了,借過!”海葵輕輕一躍,腳尖輕盈地點到他的桌上,從視窗飛落到酒樓外的平地上,杯子裡的水卻一點沒動。
她怎麼那麼執著?藍衣男子有些惱了,明明好心提醒過她,窗外下面有跟蹤她的人,她是不信我的眼力還是怎樣?
又是沒等海葵出手,又有幾個黑衣人紛紛倒下鬼嚎,手法和剛才如出一轍,海葵不滿地向二樓望去,那藍衣男子也正若無其事地望著她。見鬼了,他為什麼就是跟我過不去呢?這些人……不會是衝著他來的吧。海葵一揮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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