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婆子仍舊擔心,“可二爺那裡,只怕是不好糊弄……”
老夫人許以爵位,讓二爺同大夫人生下孩子,可二爺真能信?
王氏冷笑一聲,“一個賤人生下來的玩意,能當我寧遠侯府未來新侯爺的生父,他有何不滿?”
她是許了爵位,可沒說爵位就給他,庶出的東西,也配染指侯府?
……
從碧落齋出來,桑如迎上去,見自家夫人臉色不太好,心中擔憂,老夫人莫不是又為難夫人了?
“夫人,老夫人說什麼了?”
虞清歡剛要到說話,就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她抬眸望去,只見兩道身影往這邊走來。
為首之人,身形修長,一身素袍,帶著一股清冷氣朝她走近,行至眼前時微微俯身,相似的五官,恍惚間,她好似見到了丈夫,連手中的帕子滑落在地都沒有察覺。
虞清歡眼前飛快閃過方才小歇時做過的夢
“嫂嫂。”
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虞清歡思緒回攏,看清眼前站著的人,不是丈夫謝知文,而是丈夫的弟弟,謝知禮。
她微不可見的打量起謝知禮,對方神情看上去沒什麼異常,只怕是還不知道借種一事。
侯府到這一輩就兩個兒子,老侯爺去世後,嫡出的謝知文襲爵,庶出的謝知禮搏了個進士,得了個小官位留京,也算是出息。
成婚以來,虞清歡和謝知禮接觸得還算多,心知這個小叔子雖然容貌上和丈夫有五分相似,性子卻和丈夫大不相同。
而且,謝知禮要比丈夫瘦上許多。
府里人都說他冷心冷情,故而不討嫡母王氏的喜歡。
虞清歡心下止不住唏噓,王氏再不喜庶子,如今還不是得借人家的種,把爵位送到這小叔子頭上。
她正想著,便碰上謝知禮望過來的探究目光,不免心裡有些發虛,但想到借種一事,主動開口親近,“喪葬事宜繁瑣,前些日子辛苦二弟了,嫂子在此謝過。”
謝知禮微微頷首。
視線落在眼前的虞清歡身上,往日面容如花讓人看了總移不開眼,而今卻略顯憔悴,顯然近些日子過得並不好,可見老夫人沒少磋磨她。
他彎腰,素手撿起地上的帕子,遞向虞清歡,“分內之事,不必言謝。”
謝知禮的聲音很冷,冷到虞清歡連話都接不上。
她伸手去接謝知禮手中的帕子,心中微動,指尖有意無意的從對方掌心撫過,隔著帕子都擋不住的熱意,一下子將她帶回到早些時候的夢裡。
拿著帕子的這隻手白皙勻稱,骨節分明,沒有一絲贅肉,虞清歡能清晰看見對方淨白的面板下隱約可見的青筋……和丈夫全然不同。
她正想著,就見眼前的謝知禮已然收回了手,一副人畜勿近的模樣。
“二弟是來見母親的?”
謝知禮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想起王氏方才說的話,虞清歡抬眸,對上眼前那雙不悲不喜的眸子,不由懷疑,這樣冷心冷情看著無慾無求的人,當真會同意借種的事?
王氏的籌碼,無非就是侯府的爵位,可萬一謝知禮不圖這些呢?
虞清歡心裡頓時有些忐忑,攥緊了手中帕子,抬起一雙含著水光的雙眸,帶著幾分訴求直勾勾的望著眼前的謝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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