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虞清歡上了程公瑾的馬車,目送馬車走遠,沐淮安失魂落魄,上了自己的馬車,回了定國公府。
謝知禮心裡不甘,卻也沒辦法阻止。
而此時,上了馬車的虞清歡,一把抓住程公瑾的手,提著小燈籠湊近端詳他。
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什麼血色。
她眉頭頓時蹙了蹙,“什麼時候?”
程公瑾淡聲道,“昨夜,不是什麼大事。”
聽見這話,虞清歡心裡堵得慌,他管這叫沒什麼大事?
不行,這蠱毒不能再拖了,她得見一見蕭景和,從蕭景和那裡探聽解蠱的法子。
程公瑾:“別擔心,已經不難受了。”
見程公瑾完全不把自個的身子當回事,虞清歡沒好氣道:“你今夜完全不用來接我,有的是別人來。”
見她不悅,程公瑾聲音放輕,“我不放心。”
如今,拂硯樓動了京中不少人的利益,已經成不少人的眼中釘,暗處多的是想對虞清歡下手的人。
若不親自來將她帶回府裡,程公瑾心裡不安。
至少在自己馬車裡,沒人敢動。
虞清歡滿不在乎道,“你不放心什麼,橫豎你也是要死的,等你死了,不還是別人來接我?”
聞言,程公瑾眸色驟然一沉,攥著虞清歡手腕的力道不自覺加重。
馬車裡很暗,只有燈籠的微光在輕晃,將他眉宇間的暗色映得愈發深刻。
“你就這般盼著我死?”
他聲音低啞,似壓抑著某種翻湧的情緒。
虞清歡吃痛,迎上他的目光,撇撇嘴,“難道我說錯了?”
“你連自己的身子都不當回事,難道不是遲早的——”
話音未落,馬車突然劇烈顛簸,她整個人栽程序公瑾懷裡。
馬車外,桑如朝小影投去一個佩服的眼神,到底是程閣老身邊的人,心眼子就是多。
小影挑了一下眉,沒再聽見裡頭的爭吵聲,心想,估計抱在一起了。
馬車裡,虞清歡被程公瑾緊緊箍在懷中,鼻尖抵著他胸口,墨香混著濃重的藥味直往鼻子裡鑽。
她掙了掙,卻被按著後腦更深地壓向心口,耳畔傳來程公瑾低低的嘆息聲:“是我不好,彆氣了。”
虞清歡喉間突然哽住,他這是在哄自己嗎?
可明明毒發難受的是他,不是自己啊!
“都成這樣了還逞強,就不能同我說一聲嗎?”
“你若不放心,就讓小影來接我就是了,何必自己跑一趟,總是這樣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真死了,我怎麼辦?”
她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哭腔,大概是最近見杜雲驍多了,時常想起以前的事,情緒總是有些反覆。
程公瑾垂眸看她,長睫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
“方才不是還說,橫豎我都要死?”
他拇指蹭過虞清歡眼下不知何時溢位的溼意,低笑了兩聲,又將她摟得更緊。
虞清歡就差翻白眼了,“我那是氣話。”
話剛說完,她微啟的唇瓣就被程公瑾堵住
。